王翠萍说的事,果然是个爆炸性新闻,引得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徐氏开了口:“陆家去年搭了五亩地的大棚,不算还没采摘的菜,就去年卖的那些,陆家手里起码攥了十两的银子。”
妇人们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
陆家,已不再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陆家。
之前沈杳让人传出刘长根岳家的事,大家伙也就都知道三十文一斤的菜出自大柳村,且家家户户都有种。
所以,一直娶不到媳妇的陆贵,才会被七里铺的人看上。
“哎哟,这么说来,我家狗蛋以后也不怕娶不到媳妇了。”
家中有那还未成年儿子的,这会儿才想起,她们都不再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生怕将来儿子娶不到媳妇的。
想到此,又都对着吴婆子千恩万谢起来。
若不是沈家拉了她们一把,她们又怎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这一谢,就谢道日头偏西才离去。
大年初二,儿子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们回了各自的岳家。企饿裙宜尓无衣肆宜似以尓,百日萌团队整理留在家中的老两口今年倒也不孤独,被村长请过去吃饭,又是一番畅谈。
沈春生带着妻儿只在家岳家住了一夜,年初三一早就往家赶,生怕二老太冷清。
刚进院里,就见吴婆子跟舅爷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舅,你怎么来了?”
沈春生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忙上前问到。沈杳带着沈延年也上前给舅爷爷拜年。
“我也将将到,你们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不在岳家多歇两夜?”吴三伢儿拉过两个小的,笑着从袖筒里摸出四个铜板,一人给了两个,是新年的压岁钱。
吴婆子也没拦,虽说弟弟日子过的清苦,但这是他对小辈的心意。若是拦了,怕惹得他心中不畅快。
问了礼,沈春生带着媳妇去后院收拾,沈杳留在了前院,陪着吴婆子晒太阳。
去年冬天来的早,回暖的也早。才过完年,天就暖和了起来。沈杳坐在凳子上,被太阳晒的眯起了眼。
“三伢儿,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那两个不争气的又气你?”
听到吴婆子的问话,沈杳这才细看起舅爷爷。
舅爷爷很少来她家,上一回来还是吴婆子晕倒在山里那一次。比起上一次,如今的舅爷爷看起来更加苍老。刚刚五十岁的人,说是七十也有人信。
到底是亲姐姐,吴三伢儿没了往日做长辈的那份威严,笑了笑:“没事,我好着呢。”
弟弟不说实话,吴婆子气的一瞪眼,但看到那张皱纹比自己还多的脸,心又疼的厉害,一抹泪道:“你我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你好不好,我哪能不知道?”
吴三伢儿心里发酸,嘴唇努了努,欲言又止。
“你要是拿我当姐姐,有话直说就是。你这样,看的我心里难受。”
“姐……”吴三伢儿这才开了口。
“大柳村里人靠种菜挣了不少钱,外头都说这种菜的法子是姐夫想出来的,告诉了村里人,带着大家发财。我……我是想……”后面的话,吴三伢儿张不了口。
听到这话,吴婆子就知道弟弟今日是为何而来。
曾经相依为命的弟弟,历经沧桑,受了万般苦难,被生活折磨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她这个做姐姐的,日子好了自然也想拉弟弟一把。
可想到那两个侄儿,心中又来气,沉声道:“你也不用跟我支支吾吾,你是我带大的,你一抬脚,我就知道你要往哪边走。早些年闹饥荒,你断粮断了五六年,也不愿来我家讨一粒。你今儿个来,是不是那两个逼你的?”
吴三伢儿低了头,不敢搭话。
生再大的气,看到弟弟这模样,也再气不起来,心中只剩心疼与惋惜。
“三伢儿,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打算初八的时候到你家去一趟。不过你今日来了,我就把话与你明说了!”
“这种菜的法子的确出自我家,我们也的确带着全村一起种了。但带着全村一起种,是不得已的事。可这法子,却不能穿出大柳村。”
话的前半段,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后半段,却让吴三伢儿不解。
虽说他向来不给阿姐添麻烦,但若真遇着事了,阿姐总是向着他。阿姐刚刚的话,他是听得明白。意思种菜的法子,阿姐并不打算教给他。
吴三伢儿的目光闪了闪,吴婆子以为弟弟误会了,忙解释道:“这种菜的法子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个种不好,就跟刘长根岳家似的,血本无归。吴家庄离大柳村有着小十里的地,总不能让杳杳日日来回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