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了他,一切不一样了。她在他这里,能当一辈子小孩。
他们在郎镇逗留的第三天,郎镇方面派出代表,请孟佳期前往郎镇厅堂,共同商讨西山岭、风居岭等处田地的归属问题。
在厅堂里,孟佳期见到了李二婶。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皱纹更深了,头发花白。
一旁的老李头也是形容枯槁,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听镇级代表方面宣布,她和莫柳的土地交易宣布作废,钱财由莫柳女士全数退还,西山岭、风居岭等地依旧由孟家持有和归属,李二婶一下子激动起来,蜡黄着脸吵吵嚷嚷。
“孟家要这么多地干什么?有这么多地,子子孙孙都死绝了,无福消受。”
“女孩子,终究是泼出去的水,有本事她招个上门女婿试试?就算招到了又怎么样?生出来的照样不是他们孟家的血脉。”
饶是听惯了这等言语,孟佳期还是脸色一白,正要反击时,手腕被沈宗庭温热粗粝的手拽住,他轻轻摩挲她的指尖,作为对她的安慰。
于此同时,原本隐在人群中的两个黑衣彪形大汉也各自上前一步,逼近李二婶两侧。
他们是沈宗庭的贴身保镖。
陡然被两个壮汉逼近,饶是他们什么都没做,李二婶也不住地发怵,嚣张的气势软了下来。
对付这种人,道理不管用,强权和暴力才是最好的手段。
沈宗庭从孟佳期身后站了出来。
此时,一缕冬日暖阳恰好通过厅堂上方一片破损的瓦砾投射下来,光线如柱,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间,和光同尘,纷纷起舞。
来看热闹的镇上人,全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沈宗庭身上。
原本人群中还有细小的议论声,吵吵嚷嚷,但这下,议论声也全部停止了,全场鸦雀无声。
就好像这个站出来的男人,天生便有极强的气场,明明他神色淡淡,平静从容,却让人从心底发怵。
李二婶瑟瑟缩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待最先的害怕、发怵过去后,他们也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如何的丰神俊朗,不似凡间人——本来他和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们没见过神仙,却觉得如果谪仙有模样,那应该就长这样。
今儿算是见识到大世面了!他们这样想。
这个男人只说了3句话,却让他们津津乐道了一辈子,一直到脖子埋进黄土,都还记得,并践行着。
“那年,我在郎镇的厅堂,听到一个俊后生讲话,那话可真是让人清醒。”“就是,谁说女儿是根草?我的家产就要全给女儿。”
那天,沈宗庭是这般说的。
“不要欺负孟家没有人,谁打孟家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
“我有的是能耐,也不介意采用强权和暴力。每一个想要欺负她的人,都要在行动之前好好想想,承不承受得住灭顶之灾。”
“她是女儿又如何?女儿一样是传后人。”
“在座的所有女儿,也应当同她一样,你们都具有作为人的主体性,你们的财产和权利,都应当得到尊重。”
话音落地,全场鸦雀无声。
人们默默低头咀嚼着这几句话。
一个小男孩童言无忌,先问了出来。
“可是这位叔叔,以后等她嫁给了你,她就是你家的人了——她以后生的小孩就跟你姓,不会再姓孟。”
小男孩的童言无忌,吓得他母亲紧紧拉住了他,呵斥他“别多嘴。”
沈宗庭淡淡一笑,垂眸,望向小男孩的目光难得有几分耐心,解释。
“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心仪她很久,可她首先是她自己。
如果我有幸能娶到她,她嫁与了我,她身上一样流着孟家的血,她照样是她父亲的女儿,是她爷爷的孙女。”
“我们的婚姻,是我和她自由、平等的结合。她是我的,我也是她的。四舍五入,我也是孟家的人。”
“至于冠姓权,我并无男权社会中对冠姓权的追求,如果我有幸和她生养小孩——”说到这里,他温和地侧眸,看了一眼孟佳期。
他的期期就这么站在他身侧,低着头,脸上洇着一抹玫瑰红。
“我们的小孩,想和父母哪一方姓都可以。”
丰神俊朗的男人唇角微勾,低声,望向身侧佳人的目光,宠溺而温柔。
第98章 回家
就连冬日正午透过来的阳光, 都对这对璧人格外地眷恋,浅浅地为他们镀上金色的发冠。
孟佳期在一旁听着,脸上发热, 鼻尖泛酸。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从“女儿也是传后人”扯到,她愿意同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