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太迟了。为什么只认识20岁之后的孟佳期?
男人的喃喃低语仍在继续,嗓音哑得像揉皱的羊皮纸。一场淋漓的欢爱,也是一场心的剖白。
“想认识从小到大的你,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三岁的…”
还要得到她的往后余生。
“我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有好多地方,想同你一起去。”孟佳期搂紧他颈项,忍不住畅想。
人世间最美好的景色,都想和他看一遍,一直到老。半晌,她将他右手拿起,摸索到他指根的戒圈。
何其有幸,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爱能跨越一切阻隔。
那张狭窄可怜的儿童床,幼时她睡到大的地方,似乎难以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一直在咯吱咯吱地挪动着。
通过紧密的交融,研磨,热量也从他那儿传到她这儿一般,她洁白无瑕的背蒙了一层细汗,被凉风一吹,微冷。
他随意拿过他的羊绒衬衫,轻轻替她擦拭。
新年零点到来之际,一场浪漫唯美的烟花雨在苍穹之中坠下。火树银花,将室内也一并映得通明透亮。
她被沈宗庭抱在肩头,他手指拂过她洇红面颊,轻轻捏她软嫩的脸,低声叫她“宝宝”。
“嗯...”她无力地应他,附在他耳边,低声。“沈宗庭...新年快乐。”
“期期,新年快乐。”他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一句熟悉的“新年快乐”,将她拖回在旺角别墅过新年的那一晚。关于那晚,别的细节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沈宗庭很霸道,因为她接了别的电话,和别人说“新年快乐”,就沉了脸。
他说,“只许你和我说‘新年快乐’。”
想到这儿,她唇角微弯。看见沈宗庭也在沉思,轻声。“想到什么了?”
“想到我们在旺角过新年的那晚。”沈宗庭淡声。
“我也想到了。”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不能没有你,就应该早早把你锁在我身边。”
从那时到现在,他们走了好远的路,幸而跋山涉水,相爱的人再度重逢,再度相爱。
和你在一起,始终是佳期。
“可是——那时候你还是不婚主义呢,为什么是不婚主义?”她想起这一茬,追问。
“那说起来,又是另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沈宗庭笑,“等回了港城,我带你到我父母的墓前,那时我再同你展开说。”
“嗯。”她点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同我说。所以你现在——不是不婚主义了?”
这个问题,倒让沈宗庭顿了一会,“算不是。”
“算不是?”她低声问。
“嗯,我是与不是,其实取决于你。
“如果有你,我就和你共度一生。如果没有你,我选择孤独终老。”
他的“不婚主义”,只是以她为例外的不婚主义,他只为她一个人改变原则和信仰。
坚定不移的爱,飞蛾扑火的赤诚,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孤勇,心心念念着他的温暖,为他千千万万遍的执着...
这人世间最宝贵、最真诚、最美好的一切情感,他只在她这儿得到过,一旦得到,就不愿意放手,再也不能放手。若没有她,下半生只怕活得如行尸走肉。
——你是所有人当中,我唯一所爱。我的灵魂留存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