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当初如何一点点逼迫他的期期,如今就让他们一点点偿还,夺去他们最爱的权力,最爱的资本、金钱和纸醉金迷,让他们也尝尝失去至爱的痛苦。
无人知道,当他看到那条象征着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月光石项链出现在沈毓白指尖时,他有多绝望。
“一切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因素,我都已经清除。”
“不管是沈毓白,还是沈鹤录,整个沈氏,已无人能介入你我之间。”
沈宗庭沉声说着,眸光冷冽。
如今,他就是沈氏的最高决策者,无人能做他的主。
沈宗庭要的就是,无人能做他的主。无人能指手画脚告诉他,他应该娶谁,不应该娶谁。
这一切,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在轻描淡写的背后,也只有礼叔、成叔、钱叔等人,知道沈宗庭如何被噩梦日日夜夜折磨了三年,他夜晚少眠,白天却精神亢奋得要命,和沈毓白等人勾心斗角,以极强的意志力扛过内忧外患的三年,终于夺权成功。
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孟佳期能更好的回来。
“...回到你身边?”她迟疑着,眸光垂下,看到沈宗庭中指指根处的戒圈。
不可否认,沈宗庭长了一双极欲的手。指骨分明,迸起的青筋浮在手背上,很有几分禁欲的冷感。
一阵恍惚。久而久之,这戒指好像成为他的一部分。就如她在他大鱼际肌处留下的痕迹一般。丝丝缕缕,他们不可避免地缠绕进彼此的生命里。
听到她这么问,沈宗庭眼中闪过一缕渴切,转瞬即逝。
天知道他等这个时候多久了。
这一刻,她听到他胸腔里,骤然加速的心跳。
他是在等她的回答吗?
“期期,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去领证。你知道的,早在三年前,我做了一个你等我等到白头的梦之后,那时,我就已经非常坚定,我的不婚原则里出现了裂缝。”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拥有你的往后余生,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做一切只有最亲密的、相守一生的伴侣才能做的事...”
沈宗庭掌心发潮。一向逻辑清晰的他,此刻竟然有些混乱。
他不知道要怎么更好地让她懂得他。
拿起她的手,按在他中指指根,让她指尖触碰到那枚早已发热发烫的戒圈,她为他带上的婚戒。
孟佳期好像被那枚戒圈烫到,只想收回手。
此刻,她心中亦进行着艰难的抉择。她如何听不出沈宗庭的渴切?如何不懂得他此刻的急切、紧张?
久违的悸动回到她心里,像雨后春芽般冒出。好像回到了他还在带她骑小马时,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都让人悸动不已,心弦被缓慢地拨动。
她说不出“我愿意”,这太早了。也太猝不及防,如今她对他的爱意,支撑不起她说“我愿意”,就像天边单薄的月牙儿,支撑不起期盼团圆的人,对满月的渴望。
“沈宗庭...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女孩眼睫轻垂,光影温柔。“想要夺权,谈何容易呢。”
不管是沈鹤录、还是沈毓白,都是心狠手辣没有底线之人。沈宗庭要赢过他们,只能比他们更心狠手辣,更无情。
用三年去撼动沈毓白在沈氏内部经营了十几年的根基,谈何容易。
“还好。”沈宗庭轻描淡写地应声。
过程不足道矣。他所行的肮脏事、他暴露的残忍无情的一面,不愿为她所知。只要他最终来到北城,还来得及,在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之前截下她就好。
“难道我值得?或者说,我对你的爱意,你觉得值得?”她缓声问。
他对她的执念,比任何都要强。
沈宗庭幽深双眸凝视她,筋骨分明的手掌执起她的,隔着一层衬衫,按在他胸膛。隔着薄薄的肌肉,她纤柔的指尖充分感受他心脏的跳动,像泵汞,有力而缓慢。
沉实的心跳让她心惊,好像他的心已经充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期期,你值得。”
“我从来没考虑过‘值不值得’,我只知道,它不能没有你。”沈宗庭低眸,看了一眼她被他带着触摸的地方。
“没有你,它很痛。”
“你可以没那么喜欢我,没那么爱我。我会等。等到你的爱,能支撑起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孟佳期咬住唇,听他的独白。这无比笃定的口吻啊。笃定她一定会回去吗?笃定她对他的爱意,从此自后,会一天比一天深吗?笃定他们一定能破镜重圆么?
沈宗庭还真是胜券在握,好似有了全然的把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