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侄子的妻主,也当叫我一声姑姑,玥白这孩子看着是个有天分的,不如让她拜我为师?”
看着宁余呆愣震惊的模样,她笑出声来,“别说他还没告诉你。”
“......”
“您这是何意?”宁余放下茶水看了过去。
沈暨白看她这副模样,笑着道:“你莫不是觉得我没有为人师的能力?
“你可莫要忘了,我自幼得太傅教导,如今虽然尚武,但功课可不曾落下,给你家孩子当个老师还是可以的。”
既然叫破了身份,那便无需隐瞒,宁余沉声道:“殿下......”
“我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但这孩子启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如今你只是这般在家里教着,若是误了良才,你可是会后悔的。”
两人几番交涉,宁余都被人堵了回来,推拒不得便只能任由事情发展。
沈家两个孩子都拜了沈暨白为师,一杯茶水下肚,沈暨白来得快去的也快,看着茫然的两小童,宁余也颇为无奈。
镇北将军回朝,首要做的自然是进宫面圣,她一步步朝着宫墙之内走去,心里却越发沉重,先前不觉得,如今征战沙场数载,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太女了。
对于沈暨白回朝一事,最惊喜的莫过于齐周,他自从得了消息,便焦急的等在了殿门前。
“臣见过陛下。”
齐周听到声音回头,连忙制止了要行礼的女子,看着如今神色气质截然不同模样,他心中感触,口中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一道去了殿中,挥退了众人,姑侄二人好生叙了旧。
说起正事,齐周当即表态,“如今边关安稳,朝堂之中也无作乱之人,姑姑既然回来了,年后开朝,不如便趁此机会公布身份,这天下也理当物归原主......”
沈暨白是凭借军功一点点升上来的,朝臣还未见过她。
她如今的模样若是出现在朝堂,定然会掀起惊涛骇浪,太女殿下这副容颜,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到时候凭借太女的威望以及身先士卒的壮举,还位于她,名正言顺。
“诶,说什么呢,母皇金口玉言传位于你,这皇位自然就是你的,你可莫要再扔给我。”
齐周愣住,茫然地看向她,“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两人在谁去边关谁守江山上争议不下。
齐周觉得自己自幼在边关长大,一身功夫留在京城也无用武之地,偏偏沈暨白以他男子之身以及先帝传位为由,说给她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便还他自由。
到如今,她竟是又换了一套说辞。
“姑姑你不知道,我与……我家妻主生了嫌隙,坐在这高位之上,我如何挽回?”
沈暨白在一旁听着,却是露出了笑颜,“我知你为难,但是侄子啊,你姑姑的受够了拘束,如今反倒觉得外面的世界山高海阔,才是我想要追求的,你便心疼心疼姑姑,此事啊,便作罢吧。”
“至于别的,你都是皇帝了,还有什么事办不到的?”
皇位不是儿戏,说换便换,在外看来朝廷动荡,如何能震慑他人?
“......”
“对了,我已见过你那两个孩子了,乖巧懂事,可爱得紧,以后我就是他们的老师了,不必感谢。”
沈暨白出宫去了,齐周却是为难了起来,如今这情形,他以后莫不是只能守着这皇位过活?
不当皇帝不知道,每日醒来便是成堆的奏折,全国各地大事小事繁杂得很,还不能不看,短短年月,他除了脾气见长,什么都没了。
“来人,召宁余来见朕。”
落雪了,宁余踏着厚雪一步步朝着宫中走去,最近沈确不往宁府跑了,两个孩子没少问起他,都被宁余搪塞过去了。
她派人去信问询,沈确只说,曲家生意上遇到了点困难,他去帮忙,暂时没有空余时间了。
宁余知道这是谁在搞鬼,她不计较便罢,偏生他还敢再来宣召于她。
到了殿中,一袭白衣的男子倚靠在窗边,他没去穿那繁杂的宫服,反而换上了常服,颇有几分亲近温润居家之感。
“你来了。”
齐周侧过头,淡淡的笑着,看向她的目光温和亲近,让宁余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年冬日,在京城那处小宅子里,他也是这般岁月静好。
她收回目光,上前一步,规矩行礼,“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