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稚气的声音总是让人心中发软, 沈确蹲下身,看着眼前两个孩子,笑着道:“有点事耽搁了,你们在玩什么呀?”
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 沈确方才脱身来到宁余的书房。
看着书桌前拿着一本书坐姿端正俨然已经沉浸其中的女子, 他笑着道:“若是不上前来, 还真不知道宁姑娘看的是京城最时兴的话本, 只怕还以为你是个正在用功的赶考书生。”
宁余视线未抬,脸上却多了三分笑意, “为人母了, 总要给孩子们做做榜样, 便是装出来的,也能唬人。”
沈确同样笑了, 宁余不爱书本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此, 正襟危坐的看四书五经那是必然不能的, 能装成这副模样已是难得了,没看那书本上的封皮都做了伪装?
笑过之后, 他却是眼眸微抬,视线落在女子身上, 多了几分试探,“你见过他了?”
初时沈确以为齐周既是跑了,便不会在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嗯。”宁余放下书本,视线下沉,“躲是躲不过的,只能去面对。”
半晌,她抬起头,看向沈确,“此次因我之故连累你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沈确摇了摇头,坚定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不需要代他。”
宁余抿了抿嘴,似是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从宁府出来,天色已经昏暗,沈确神色凝重,脑中思绪杂乱不堪。
到曲府门口,他刚下车便看到一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虽朴素,但那马车旁候着的人却正是先前降霄楼曾见过的。
他犹豫了一下,叫停了跟着的护卫,独自走了过去。
上了马车,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一身尊贵华丽的宫中服饰,没有半分的遮掩。
看着沈确眼中没有惊讶之色,齐周笑了,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
“阁下身份尊贵,但也该知道,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勉强不得,你来为难我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从见你第一面我便觉得你不简单。”
齐周轻笑,看着如此状态下还能保持镇定的男子,欣赏道:
“一个小镇上的地主之子,在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也能泰然自若,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但是沈确,你可知道,宁余是我的人,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是吗?”沈确轻笑出声,眼眸微抬,视线在男子身上扫过,“你能掌控的了天下人命,但是你能掌控人心吗?”
说到这里,沈确不由得有几分劝慰,“她的态度你难道看不出吗,她带着我走可有半分在意你的感受,你想要女人,天下多的是人趋之若鹜,何必执着于此?”
“够了!”齐周面色发冷,“你莫不是想要京城曲家,安和沈家都为你付出代价,我只给你五天时间,从宁余的生活里消失,否则……”
沈确面色难看,若是不知他的身份,或许他还有一争之力,可是面前的人不是常人,他是当今陛下,那个以男子之身登上皇位的人,他有着全天下最大的权势,任何人都得向他低头臣服。
可是心悦一人如何能轻易放手?
“你不会得到她的,你根本就不懂,心悦一女子,不是你这般行事便能成的,或许她之前是为你生情,但是时过境迁,心境早已变化,没了我,你也赢不了。”
沈确说完这话,便怒而离去,马车内只余下齐周一人,他低着头,转动手上的扳指,思索着宁余的话。
“陛下......”
“走吧,回宫。”
年节前夕,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从城门入京,武试人员也大都在年前到了京城,然而眼看年节将近,却无一丝要授予何种官职的消息传来。
宁府门前迎来了一位贵客。
宁余看着眼前一袭红衣穿着铠甲,风姿非凡的女子,对她的身份猜测起来,却不料来人直接报上了姓名。
“镇北将军沈暨白,此次贸然登门,还请勿怪。”
女子极为爽朗,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看到两个孩子,更是自来熟的直接上手想去抱。
两个孩子看了看宁余,宁余思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便高兴的接受了女子的亲近。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孩子便与她混熟了。
宁余思索着她的来意,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把茶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