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离开后,众人与商承义回合。
山贼已被全部擒拿,商时序又毫发无伤安全回来,商承义松下了焦虑的心。
他找了机会,感激地对赵齐岷作辑,赵齐岷连忙扶起他,“知府大人,是您女儿救的所有人,包括我,而非属下的功劳。”
商承义惊诧,但商时序没在这里,他没能当面问清,便一直将疑问放在心里,他不是不信,而是实在离奇。
……
“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亲眼所见,商小姐叱咤敌方,硬是带我们冲出敌军的重围,不然,你以为现在站的是我吗?”
长恒城门上,巡视的士兵懒怠。
“行了行了,你到底收了她多少钱?竟让你这么吹嘘?谁不知道你们那晚有多少人留守营地,你别抹了知州大人的功。”
他们说着,同时也在恐惧,“话说,长恒是不是坚持不到玄都的援军了?希望老天保佑,援军一来,咱便有救了。”
有人丧气道:“玄都传来消息,盛国分军逼入皇州境内时,老陛下不行了,从民间找回来的明禛皇长子继以储君之位,代以国事,与盛国使臣商以战事,可盛国欺大玄军弱,贪心开口要割大玄三州地。”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围在长恒周围嚣张的盛军,能够悄无声息从秦岭南下,是因为盛国得了一位在战场上出神入化的将军,由他领兵,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夜里出战,犹如幽灵般进军,甚至镇守秦岭关的将军没反应过来,就……”讲述的人一脸无奈,“我们有这样的将军,是在二十年前了,那时裴家盛极一时,裴大将军的战绩家喻户晓。”
有人怨:“我听说是裴夫人怀有身孕,那孩子与裴大将军命格相冲,这才叫裴将军再战沙场,已经没有往日的神迹,也是从这时候起,盛国开始才比咱大玄兵强。”
“这邪乎,那孩子叫什么?”
“叫裴惊辞,废物从出生就是个二世祖,不学无术,烂得无比,也就空有一身武艺,本以为他能子承父业,却不仅坏了他爹的战运,四年前,他也窝囊死在盛国军骑下了。”
“哇,这么废!”
“死不足惜。”
“干什么?你们瞎扯瞎聊什么?等敌军来到你们旁边一起唠,我看你们都不一定能发现!”
嘴闲的士兵被训了一通,赶忙分开巡视免被罚。
领班见他们回去各个职位,转对身边的商时序恭敬道:“属下保证,往后绝无有议论裴府的事,有关小姐的事。”
商时序嗯了一声,去城门上最高的塔顶,朝东南远远眺望。
赵齐岷找上她时,她仍远望出神,他示意清樱离开,接过清樱手中的伞,给商时序打伞道:“剿匪那夜,我们遇到的便是盛国的扶节将军,他不愧为传闻中的鬼将军,短短两日,霖洲除长恒与缪辽,其他城池都被他攻占走了,可能长恒与缪辽集以霖洲八成的郡、府、卫兵地方军,粮草充足,人人皆说他不敢轻举妄动。”
赵齐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我不觉得,听说他最离奇的战绩,便是以那几万人戏耍了大玄仅五十万的军,以少胜多,他很是得心应手,可惜这样的人不是大玄的将军,但他迟迟不攻来长恒,实在诡异莫测。”
商时序侧眸轻道:“嗯。”
赵齐岷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别的问了,笑道:“又传闻那扶节将军非盛国人士,仅是游走于大玄与盛国的国界之间的阴灵,他杀伐果断,不属于任何一国,但目前他拿了盛国的金银财宝来入侵大玄,你会觉得长恒众军,能守住城池吗?”
商时序:“会。”
赵齐岷得到回答笑如春山,他没再说话,也随她的视线,朝远处眺望。
他更想问,在知晓扶节战无不胜的情况下,会相信他有与之对抗的可能吗?他当了太久的贪官,当年初来霖洲戏耍官场老狐狸后,拉上了霖洲的官员与他同流合污,他其实早不知把鸿鹄志向抛去了哪里,一心糜烂沉溺于铜臭之中。
可是剿匪那晚,他全身瘫软期间,他心底的匹夫之责、凌云壮志,仿佛山泉水般从心间里汹涌冒出,挤得他心间发疼发颤。
他习惯商时序的冷漠,想过商时序那反常的赞美与信任或许有意为之。而那个时候,生死难料,很难有人会怀疑她每句话背后的含义。
特别在他的手下心腹都走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使然倍感被抛弃、背叛。
他们能侥幸活着,他肯定不会再对她有所防备,甚至当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