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成了柳南絮不说话。
商时序不管他怎么想,以免多生事端,让人处理了他。
……
翌日朝阳初升时,商时序称了帝,国号乾,贞符元年。
这一日,商时序行了大典,将律法阁的人都请去改律法。一切百废俱兴,一切制度商等完善。
她把禁书都让人搬了出来,参照上面记载的法律借鉴,一条条过目,让他们通知民间。
其中不乏有反对的,商时序不杀人,只把这些人关进屋里通读抄写记载盛世的禁书。
她在别人口中,像疯女人一样把枷锁在女人身上的律法一条条去掉。当看到女人也拥有领取土地耕种的权利,习惯了特权的一些人激起来,再次反对,不乏言语粗鄙的,扬言:“女子能上桌吃饭已是天大的恩赐。”
不过传不到商时序耳里,就有人啐道:“让你出生已是女人造的最大的孽。”
她更改有法律,着重普及民间:发现其婴儿弃而不养,杀无赦。
等世间的书对外开放,世人才知他们所熟知春秋战国,秦汉唐宋元明,已经是离他们万年以前的朝代,中间的历史却像是被尘土掩埋了一般。就像被拦腰斩断,先人面临第一次文化断层,无法修仙练丹,无法仙指妙算,他们面临第二次文化断层,无法理解飞机大炮,无法理解电脑手机。
有些人打趣:一代比一代没用,思想还比古人封建。
大乾的人民本以为女帝已是极限的福泽,却听闻隔壁盛国也闹了造反的乱。
而那位挑起祸乱的罪魁祸首,正是被盛国拥其一时的扶节将军。
在听闻这位扶节将军谋权篡位成功,反而向大乾女帝示好,以前大盛国土为诚意,望大乾与前盛国统一。
世人震撼,□□频出。
……
与北盛举行统一的大典当日,宝光天气顺应人愿,晴朗明媚,甲光开天,似如天宫重开宴。
商时序一袭端庄的黑红龙袍,眸光淡漠如水,平静地望向朝拜大礼的众人。
大典正当其中,代表盛国的使臣迟迟未到场,有人急得不行,使唤人去好好催催。
龙阶之下,忽然有一人慌忙跑上来,惊扰了诸位大臣将军。
侍卫立刻拔剑戒备,军兵一波波执缨枪上场,却发现此人并非刺客,甚至打眼滑稽,跑几步路发现被人看着就立即端正地信步。
那人目若辰星,浑身鳞甲战衣在高如劲柏的身上,显得飒爽挺拔。手上一左一右端着玉玺与江山图。
以为是个有架子的将军,没料他把东西递给人后,走近正中央,像只大型犬局促地鞠下,却胆大妄为扬起笑脸和女帝说悄悄话。
第一句:“我回来了。”
第二句:“商时序我超想你的。”
商时序眸光微动。从前觉得一辈子不可能的事,觉得要辜负的真心,突然发现不是那么绝对了,瞬间的心动可能也会发生在稀松平常的话语中。
裴惊辞从来都是热忱如爆日般爱意。“我超想你的。”好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带了火团,热烘烘地烧进她的心里。
爱上了总是感到亏欠,他总是觉得她过得不好,没想过男女配不配,而是觉得她在这世道老受憋屈,所以要想她肆意妄为,想要她拿到最好的,所以尽力去实现盛世里的世界,想她来制定规则。
商时序也觉得亏欠他,言不清道不明。除了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想好该在严肃的场合做起什么反应,只好假装镇静,依大典程序而行。
大典结束只好,商时序找到桃花树下的他,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裴惊辞就理直气壮地道:“什么时候扮我的封后大典?”
商时序:“我尚未给你父亲送和离,你还是我的正夫。”
她想问裴惊辞要不要恢复真正的身份,他却在听见她的话后两眼放光,“那再好不过了,旧爱是我,新欢也是我。”
商时序:“……”
语塞。
怎么一颗大脑袋里总是奇思怪想。
想来她以后的欢乐日子少不了。
不过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她想颁布什么男女平等的律法,什么男女可享受拥有宅地基的权利,什么教育普及基层百姓的政策,便是不再觉得孤军奋战。
对于别人,他是离经叛道,对于她,却是个自由的正常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