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站在远处的祁涟也忍不住感叹,无怪乎这城中有如此多的女郎钦慕于他了,似这般嘴里能说出甜言蜜语的,那位娘子能逃得过呢!
似是很满意他造成的效果,左脉之笑得勾人极了,转而又慢条斯理地问道,“不知方才是何人在此处弹琴呢?”
此言一出,施萃华立即心如擂鼓,原来左公子不嫌麻烦地从小舟上下来,竟是为了找寻她么!
霎时间周围有不少女郎都对施萃华投去了或羡慕或妒忌的眼神。
就连温元灵的目光里都带了一丝的不甘,原来左公子竟喜欢擅长乐理之人。
施萃华满脸潮红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朝他盈盈一拜,眉眼含春地看着左脉之,“左公子,方才弹琴的正是小女子,不知您有何事寻我呢?”
左脉之转过头来,眼风平视着从施萃华的面上扫过,她心跳得越发厉害了,背脊也挺地笔直。
原本以为,左脉之会开口对她的琴技大加赞美一番。
可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一瞬间面如土色,羞窘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听得他轻笑一声,“呵!原来是施国公府家的娘子么,你的琴弹得太难听,污了我的耳朵,以后千万别再在我面前弹琴了。这琴也不是你卖弄才情的手段。”
一时间场面简直落针可闻。
祁涟都替施萃华感到了些许难堪,被左脉之这样一说,将来她还如何在这雍城的贵族圈子里立足呢!
不过以祁涟对比施萃华同左脉之的琴声来看,她私认为左脉之这话说得实在是对极了。
左脉之这话一说出口来,施萃华便立刻从人人艳羡的对象,变成了大家避之不及之人。
更有甚者,一些小娘子看着她难堪的脸色还捂嘴直乐,施萃华的脸色又从苍白变得潮红,看着左脉之的羞赧也成了恼怒。
这一刻,风姿出尘的南烛公子在她的眼里简直变成了一个谈笑间可夺人性命的魔鬼。
温元灵则更是不给她面子,轻伶伶地便笑出了声。
别人可还顾及着施国公府的颜面,不敢表现地太过明显,只她却不用。
祁涟原只想找个隐蔽地方呆着,无意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奈何偏偏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左脉之好像完全没有发觉他这句话一出口给施萃华带来了多大的难堪,待视线寻到祁涟之后,便抬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祁涟不解他到底是何意,不过她却知道在此时同左脉之扯上关系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第六十五章 祸事上身
因此,那眼神里暗示他不要靠近的意思十分明显。
可左脉之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根本未读懂祁涟的暗示似的。
他眼底浮起些微笑意,张口的同时再一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衡大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这一刻,祁涟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于是乎,围观众人嘲讽或可怜施萃华的心情还未散去,眼睛又聚焦到了祁涟身上,都在猜测这是哪家的女郎。
莫非又要被左脉之的毒舌给刺一顿吗?
再或者说,这女郎私下里同南烛公子有什么来往。
就连施湘雯和施玉瑶,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她们可从未知晓此事!
祁涟的得体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可左脉之的话也不能不回,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左脉之行了一礼。
“左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左脉之霎时面上变得可亲起来,也不管祁涟那故作镇定的脸色,只好似什么也不知道般关心她道,“自那日城外一别,已有一月余未见,不知衡大娘子如今在家中可还好么?”
这下那些周围的贵女们可是真嫉妒了,纷纷向周遭的人打听,这是哪家的女郎。
祁涟只能极力忽视那些朝她投来的热切目光,“托公子的福,奴家在家中一切安好,父亲同嫡母对我们都是极好的。多亏公子搭救,奴家姐弟三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我一直感激在心呢!”
祁涟三言两语将左脉之为何认识她的事情道出,就是不想周遭的这些贵女们以为她同左脉之有什么牵扯。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施府站稳脚跟,可不想因为这个‘蓝颜祸水’出了什么差错。
她内心咬牙切齿,看向左脉之的眼神里像燃烧着小火苗。
虽然那是她自己以为的。
而在左脉之的眼中,此刻的祁涟就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虽拼了命地反抗,可挠在他身上却只有些痒意。
那感觉细微却缠绵,像是丝萝一直传到了他心底里去。
不等左脉之再说些什么,祁涟先发制人道,“眼看着日头便要到了正午,不知公子此时要到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