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隐含的意思,便是要左脉之赶紧地从她面前消失,如今他已给她惹了大麻烦了。
看面前女子就要跳脚的样子,左脉之也不敢再刺激她,只挑了挑眉,用手中的玉笛抵了抵下巴,似是有些百无聊赖,“陛下隆宠,要我出席曲江盛宴,今日紧赶慢赶从沂南回来,总算是未曾错过。”
曲江宴虽要举行一天,可白日里不过是新科进士们同一些资历尚浅的官员出席,皇帝陛下要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才会出现。
左脉之受皇帝厚爱的事已是满城皆知,若是别人能得皇上如此器重,早八百年就得焚香沐浴,祭告祖先了。
祁涟垂眸,“那小女子便不敢再耽搁公子的时间了。”
你,快走吧!没看见我已成为众矢之的了吗。
左脉之似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好吧!衡大娘子咱们有缘再见”,说罢又看了周围女郎们一眼,“一身繁琐事,怎奈无空赏梅花。各位娘子们,在下告辞了。”
众女郎纷纷羞红着脸俯身回礼。
祁涟扶额,我可一点都不想同你有缘呐!
随后就见左脉之抬步便朝着丞相府的草庐方向行去,左安随即也跟上,只临走之时还朝着祁涟挤眉弄眼,深怕别人不知他也同祁涟认识似的。
祁涟郁结,左脉之何时变了个性子,以前在她面前不都装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高贵冷艳的模样吗?
众人不由扼腕,今日是多好的机会呀!
这位娘子也太不知道珍惜了些,竟还催着南烛公子早些离开。
见着左脉之终于离开,祁涟心中大松了口气。
众女郎也纷纷离去,只离开前依旧不停用余光打量着祁涟,间或同身旁的娘子讨论,这是城中哪家的闺秀。
待大家发现,祁涟身旁一直跟着施国公府的几位娘子时,便约莫有了个猜测,这位应当是才来雍城不久的礼部侍郎衡大人在家乡的大娘子。
听闻他们姐弟之前一直待在家乡,近日才来到雍城,且也未外出交际,此刻众人一时不知身份也是正常。
衡侍郎老家的几个子女来寻亲的事虽不是人人都还有印象,但总有几个性格机敏的,一看见施家姐妹便想起了这事来。
至于她同南烛公子的一番谈话,此刻大约也找不出什么答案,还是留待日后细细打听吧!
……
要说今日这事,最惨的还是施萃华,本想在众人面前博得一个才女的名声,却不想平白无故便被左脉之贬低了一句。
这下恐怕不仅会落得个无才的名声,只怕以后在这雍城的贵女圈子里也不好混了。
可当下祁涟尚且管不了施萃华今后会有什么下场了。
只一旁惨白着脸的施萃华向她投来的眼神了就像是淬了毒一般,叫祁涟忧心自己还能活得过今日吗?
左脉之同温元灵都是家大势大,只她一介‘农女’,人人都可欺负呀。
毕竟连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呢!
果如祁涟想的那般,施萃华当下心中已是怨极,可左脉之她又自知得罪不起,于是便将怨恨一股脑儿都归到了祁涟的头上。
原本心中那点儿对左脉之的幻想也变成了狠毒。
她抱着琴,一步步地走到祁涟面前,脸上全是怨毒和控诉,“衡语璇,我原还可怜你失了母亲,对你真心以待,却没想到你和左脉之和起伙来耍我。”
祁涟心道,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呀!
她心知此刻施萃华恐怕听不进任何解释,可还是开口道,“五姨母,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同今日这事可没有任何关系!”
施萃华奋力地一拂袖,“你别说了,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看你一副愚蠢的模样,却没想到内心是这么的阴毒。怪不得前几日那把假琴拿出来之时你让我去同左脉之验证呢,却原来你们两人早就私下里有了首尾,决心是要我出丑的。”
第六十六章 不白之冤
女子清白是多大的事,只听她越发说得没边儿,就连施湘雯都忍不住开口喝止,“五妹妹,切不可胡言。”
左脉之什么身份,她怎可随意污蔑呢!
何况这会儿可不是在家里,人多嘴杂,他们施国公再是权势滔天,也抵不过众口铄金呀!
祁涟虽没什么得力的母家,可真要到了那般地步,二姐夫也不会不维护祁涟的,那毕竟是她的女儿。
祖母向来将家族荣耀看的极为重要,五妹妹再闹下去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见自家姐妹都在维护祁涟,施萃华心中更是怨入骨髓,脸上忍不住留下一滴清泪,朝着施湘雯控诉道,“四姐姐,没想到连你也帮着她说话。”
随即她再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掩面疾步朝着施府马车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