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负担化作丝丝甜意,那份深藏的悸动早已酿成香蜜,经火一烧,更撩得人心动不已。
段回峰抿唇,心生一念,来不及细思,人已经坐在他身边。近两个月没好好看他了,眼下看着他眉眼含笑,略有羞怯,更是怎么也看不够。
向境意识到两人之间不大自然的气氛,又被他看得脸上心里都烧得慌,整个人像被放到火上烤似的,想着找点话说:“殿下,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而且看他熟练掩门的样子,不像是头一回过来。
段回峰轻咳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想着是不是昨日吓到你了,有些睡不着。葫芦素来贪睡,孤就趁他打瞌睡过来了。”
昨日……原来他昨日,是想问这个吗?
看他手里紧紧护着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又万分珍重的模样好像他捧的不是玉佩,而是历尽千辛得来的段回峰的一颗真心。
“孤也不知怎么讨人高兴,你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同孤说。”
他从未照顾过人,更不会揣测他人心思,只能应许承诺,尽可能地满足向境的愿望。
向境浅笑道:“能得殿下如此厚爱,属下还有何不知足?”
“对了,你还没说,向垣经常来打扰你吗?”
“没有!”向境急急解释,生怕他误会了,“殿下多虑了,是午后公子来诊脉,不放心,说晚些时候再来看看,所以属下一时不敢睡,把您当作了三公子。”
然而他的解释落在段回峰眼里就成了惧怕,加上之前向垣的态度,段回峰愈发觉得是向垣有事没事来欺负他才让他不敢轻易睡下,对向境的怜悯更多一层。
说到向垣……
段回峰垂眸思忖片刻:“说到向垣,还有一事。”
向境到底不是段回峰,轻易就猜出了他的顾虑:“殿下放心,属下不会乱说的。”
“……”段回峰抬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委屈你了。向垣还在这里,若教人知道,没人会说孤的不是,可对你不利。再忍一年,等回了羲国,孤不会再让人说你。”
“是,都听您的。”
段回峰放了烛台,按着他躺回去,又细心替他掖好被角,吹熄蜡烛:“孤明日再来看你,早些休息。入秋了,你……别着凉。”
“是,恭送殿下。”
次日一早,段回峰正看着向境喝药,向垣气呼呼地跑进来,一进门就质问段回峰:“表哥!你怎么让人把我的房门锁了?”
向境略惊讶地看向段回峰。
段回峰看也不看他:“太闹了,扰人清静。而且……”他不着痕迹地叹气,看向他,“而且你现在,不还是出来了?”
“谁说我闹……”向垣原还想反驳,看见向境微扬的嘴角,忽然猜到了什么,“好啊,你敢和表哥说我坏话?我就说吧,我不在的时候,谁知你会不会记仇。”
向境这次并没有多么害怕,仿佛知道段回峰在,他一定不会再受欺负,甚至笑着“威胁”起向垣来:“没有没有,不是我。公子明鉴,我怎么敢的呀?就算是二公子,也不敢在殿下面前放肆的,公子就别想着告状了。”
向垣刚想吓唬他,炸他一炸,未开口就被段回峰拦了一句:“他病着,别闹。”
“咦?表哥,从前我任太子伴读,怎么不见你这么好?我当时可比他现在小多了,你都舍得让我在烈日下站着。”
“你有你二哥纵着,何需旁人来心疼?”
说到这里,段回峰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现任二公子除了谋略超绝、武艺无双,最出名的便是娇纵幼弟,几乎是有求必应。若不是上面还有向城管着,段回峰都不知道向垣会长成什么样子。
不说别的,单这太子伴读一职,一向都由二公子担任。偏到了段回峰,就是向三公子上任。也因此,他最初没少嫌弃向垣。
向垣故意摇头叹息;“二哥鞭长莫及,表哥就不管我了。若非他是男子,看你这般细心呵护,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们家出个太子妃呢。”
段回峰脸色一僵,有了一瞬慌乱。
向垣眼尖,瞧得真切,起了戏弄的心思,全然不知两人昨夜的许诺,顺势坐在向境身边,端着一张小脸左右打量:“怎么,不愿意?我向家的女儿还能委屈你呀?你只看我这弟弟生得这般模样,想也知道,若有女儿是何等绝色。”
然他话锋一转:“不过太子妃嘛,将来就是皇后,要防外戚专权,向家你就别想了。”
说到这里,向垣又一拍大腿,凑到段回峰耳边,看似耳语,声音却并不小,促狭道:“表哥,说来你也到了年龄了,是否有了心仪的女子?也同弟弟说说嘛,你受制于此,我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