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宜然，宜然……把她还给我……”
“殿下，您陪着境公子吧，属下去吩咐朝峰院，不准他们外泄此事。”
“嗯，你着人同城兄说一声，孤明日再去给他告罪。下去吧。”
“齐泉。”珏月追上他的脚步，与他隔开一小段距离，“齐泉，你太冷漠了，冷漠得不像人。”
齐泉背对她站了许久，转身两步冲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那你说，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你像人，你不冷漠，然后呢？把小姐接回来？你让公子怎么办？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公子什么情况你我心知肚明，与其说我冷漠，不如赶紧抓了洛潇！他方才给公子诊脉，必是知道什么了！还不让他闭上嘴，别在太子跟前乱说！”
珏月一瞬恍惚：怎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齐泉，我们带着公子小姐逃吧，凭你我的本事，将来，护小姐平安绝无问题，我们带他们离开这里吧。”
“……”齐泉颓丧垂首，半晌，“珏月，我们逃不掉的，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天空撕裂开一道惨白，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山里的雷雨总显得格外大，气势磅礴，似要将天敲开个窟窿。豆大的雨点砸在二人身上，又顺着珏月的鬓发流下来。
隔着雨幕，他似乎看见珏月的眼圈发红，雨势愈大，很快，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去抓洛潇，待公子好了再请示发落。”
内室，向境尚苦苦哀求，在段回峰温柔的安抚中，他渐渐回神，可到底也是受不了，不愿意再把宜然交给任何人。
“好，孤答应你，但是，你得先照顾好自己，不然如何照顾得好宜然？是不是？”段回峰温柔给他擦眼泪，手帕渐渐洇湿，“境儿乖，待你养好了，孤就去和城兄说，把宜然接回来，好不好？”
这段日子，再想想别的办法，如果能让宜然再次亲近向境，接她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当下得先稳住向境。
“境儿乖，境儿不哭，孤答应你，待你大好，就和城兄说，好不好？”
段回峰提醒了向境。
他快死了，若是把宜然强要回来，又能怎么办？她以后要怎么办？是他把宜然送走的，怪不得宜然不认他，是他下令打她的侍女，怪不得宜然怕他，都是他的错，反而害的宜然被人下了毒手，都是他的错……
向境靠在段回峰怀里，默默流泪，绝口不提接宜然一事，任段回峰怎么劝都止不住眼泪。
都是他的错。
第143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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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泉。”
“境公子，您要起来用些水吗？”
“……齐泉。”
“属下在，公子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向境仰头躺着，注视着床帐上的纹样。
“齐泉，我累了。”他很累很累了。
“公子……”
齐泉还想说什么，就见段回峰挑帘进来。
“殿下？”
段回峰满眼心疼：“境儿，你……”
向境垂眸浅笑：“昨日境儿失态，殿下见笑了。”他抬头越过段回峰看向窗外，“这时候了，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孤担心你，境儿，不守着你，孤心里不安。”
“境儿什么事都没有，您也看见了，我很好。昨日殿下回来得早，想必课业未完，让齐泉陪您去林子里练习吧。”
“……”
很好？哪里好？向境是当他眼瞎心也瞎吗？昨日向境那样伤心，他怎么能放心出去？
“殿下，我真的没事了，今日初十，过会儿我该去看暗卫营的事，没办法陪您。”
“……好，那孤早去早回，你好好的，有什么事一定使人来说。”
“是，我明白，恭送殿下。”
段回峰一走，向境就召珏月来更衣。
“属下和齐泉查了，只是……”只是没有结果。
昨夜，她与齐泉一夜未眠，从朝峰院查到暗卫营，又带着手底下的人查遍整个辰山，然而没有任何结果，仿佛早有预谋，又似是极熟悉辰山，抹去了所有痕迹。
“褚云院查过吗？”
“没有。”珏月犹豫，斟酌再三，“其实，未必就是将军做的，也许……”
“嗯？”
“属下失言！”
“没有别人，你直说吧。”
“也许，宜然小姐碰见了什么不该碰见的，所以……”
向境微微蹙眉：“你想说，暗卫营？”
“……属下，也不知。”
她终于也无话可说了。
放眼辰山上下，谁不知宜然是向境心头肉？暗卫营待向境一向敬爱有加，绝不可能伤害宜然，就算有什么事，也该先回禀过向境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