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巧言善辩。”
向境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指天立誓:“属下对您绝无二心,若有半句虚言……”
“不必了,”段回峰打断他,下逐客令,“你的话孤听了太多,分不清真真假假,请回吧。”
见他态度坚决,竟是再不想与他多说,向境没有离开,而是高声吩咐传军医。
反正事情都结束了,既然段回峰不信,他就当着他的面摘了它!
“殿下,这……”医师犹豫着,来回打量,“二公子的耳洞打得仓促,耳坠又从来没摘过,已经长在了一起,怕是不便摘下,需得静静养着才好。”
“不必多虑,只管摘就是。”
“二公子,现在摘了,必定受伤,还是……诶!”
医师话未说完,向境抬手摸摸耳垂,找到耳坠的位置,手上发力,只听得铃铛响了两声,早已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耳垂被血染红,顺着滴落在肩膀上,医师来不及制止,另一只耳坠也被蛮力拔下,一并丢在一旁托盘上。
“上药。”
段回峰冷眼看着,这一回,他只是冷眼看着。
副将看他走了,忍不住凑到向城身边:“将军,您与二公子,谁更厉害些?”
虽知向境位高权重,却不明白为何,也不知他厉害在何处,自然不会心悦诚服,对他的底细更加好奇。
向城瞥他一眼:“自然是二公子更厉害。”
小将士奇道:“将军这就认输了?”
“难不成,你还想我们兄弟比一场?”
“左右二公子也没受伤,三公子那日不也想看吗?”
“胡闹,没正事干了?方才挨了骂,本将可不去说,你有胆子,自己求他去。”
诚如向境所言,他是否受伤,向城心里明镜一般,不愿跟他比试,何况他本来也不如向境,此刻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另一边,珏月正办完向境吩咐的事准备回去,却被几个归顺的士兵缠上。
“切,连那二公子都伏低做小供人赏玩,你又装什么清高?”
珏月本不予理会,不想给向境找麻烦,结果听见他们编排自家公子,心头火起,扬手就打。她是暗卫出身,手劲格外大,一巴掌下去,那人脸上浮肿一片。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你!你个贱人,爷那是看得起你!弟兄们,给……”
“珏月。”
清清冷冷的声音,蕴着些许不悦。
“公子。”
“我骐骥院从来没有打人的说法。”
珏月低下头:“属下是怕给公子添麻烦。”
“……”
向境偏头看着她,眼神分明在说,他何时是个怕麻烦的人了。
珏月迅速抬眸又垂首,领会了他的意思。
“属下明白。”
他们主仆默契,其他几人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知道他们说向境的话被正主听去,不仅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还把小美人给数落一顿,心里不觉飘飘然。
“他不懂疼人,美人还是……”
他正伸手要搂珏月,忽被一剑封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珏月是如何出剑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
“敢在军营杀人,你死定了!”
珏月冷笑,重复道:“骐骥院从不打人,我坏了规矩,就得拿你们的人头去向公子请罪。”
从不打人。
因为一般都直接杀。
珏月收了剑,威胁一地尸体:“乱嚼舌根,丢的可不一定是舌头。”
最可能是脑袋。
围观的人只觉后颈一凉,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犯上不敬的话。
远远的,向垣站在帐后。
他自然听见他们对珏月口出狂言,又编排向境,心中恼火,原想叫闻生出面,见向境过来,又往后躲了躲。
珏月一动,闻生便立刻意识到什么,一面告罪一面上手遮了向垣的眼。
折扇挑开他的手腕:“不必遮了,回去吧。”
“敢打珏月的主意,确是不该留着。”
珏月可是他二哥的人,岂能任由这些人欺辱?
只是他不明白,向境任由他对封越暗生情愫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却不作丝毫解释,到底是为什么,甚至许多时候,倒像是故意传播谣言,也不知是传给谁听。
无论想给谁听,给谁看,眼下只怕连段业都知道向境有心护着封越,对他有包庇爱慕之心。
难道事情另有隐情,真相远不止于此?
午睡过后,他照常跑去找向境,对守帐士兵熟视无睹,根本不搭理。
“二哥哥!”
然他来得不巧,向境正与几位将领议事,向城见他在外也同在家一样,不由皱眉:“商议军机要事,不准吵闹。出门在外,进他的帐子也不知等人通传吗?”
看他收敛笑意稍显落寞,向境无奈招手:“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