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满意点头:“那就走吧。老天爷不肯留我,小将军就别费力了。”
“不把事情说清你休想离开!”
数十个亲卫包围了两人,背后是护城河,前面是敌人,向垣不会动手,凭闻生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行有余力。
向垣逃不了了。
余跃从能想到的,向垣比他更清楚。
折扇取出,掌心一合:“还躲?”
藏匿在周围的暗卫纷纷现身,两方对峙,谁也不敢妄动。
余跃从咬牙:“拿下!”
向垣手抚折扇,屹然不动,看他们你来我往地对打,觉得无趣,转身又编了两只柳环,转过身来继续看他们打斗。
忽见闻生以一人腕肘为支,凌空翻身躲过两人的攻击,落地时顺势踢开一柄剑,高束的马尾如红缨出枪,飒爽利落。才撤到安全处,又迅速加入打斗,片刻不多留。
伴着一句“打的好”,柳环抛过来,套到闻生的剑上——明明他没叫名字,可闻生就是知道他说的是自己——锋利的剑身挑着柔软的柳枝,攻势不减反增,逼得余跃从不得不转了攻势。
向垣看够了,转身朝马车走,闻生正与余跃从缠斗,苏叶与风燃便迅速脱身在前开路,余跃从身边亲卫数十人,竟没有一个能去拦住他,眼睁睁看他走到马车旁,掀起车帘:“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闻生,给你一柱香,跟上来。”
他不在乎这个命令是否会让闻生受伤,径自带了风燃等人离开。
向垣一走,闻生也不再顾忌,不躲不挡,直接迎击,招招见红,血腥气忽然就兴起来,连余跃从都不能前进半分。闻生边打边退,退到林边甩出一把暗器,再去看时,路上滚滚尘烟都已落定。
第57章 浮岚掠影映桑梓,蒹葭杨柳似汀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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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境醒了。
不仅醒了,还明事理了。
封越挑了个还算清闲的时候来看他,多番受难的人躺在榻上,伸出手,勾着垂在面前的荷包底下的穗子,就此牵着封越:“陛下,向境有话要说。”
封越颔首,示意其他人退下。
“如今的向家,没有仲公子。”
“更不用说受封二公子了。”
他盯着荷包上的绣样,金与黑交织,勾勒出匿于风云中的龙,不去留意封越渐渐严肃的神色,自顾自地说着外人难以探得的秘辛。
“向天鸿离世,太子未登基,二公子一职空悬,向家害怕,羲国也害怕,才虚构出这样一个人来。”
“陛下,其实我在向府的日子,从未见过仲公子。”
最多最多,有二公子之名,无二公子之实。
封越明显不信:“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过是入了您的后宫,将军就急着要杀我,这是为何?”
封越心下认可:这也是他素有疑虑之处,所以他才冒着得罪向家的风险扣押向垣救向境。
向境仍有些不适,匀了口气,缓了片刻才继续道:“我一直都知道。包括那次,羲太子第一次遇险,旸太子说二公子要为旸国效力,羲太子信以为真,轻易着了道。可后来他又不当真了,任旸太子再说什么他都不信,因为我是向家人,我的一句比别人十句更管用。陛下若不信,大可传太子一问。”
封翼是他的儿子,又是储君,自然不会与外人勾结,最值得封越信任。
他明知封翼不喜他,却仍敢让封翼来为他作证……
“若是真的,你为何现在才说?”
若他早早禀明,有向垣在手,还怕试不出来吗?
向境心虚地别过眼:“三公子救了我,我若早早说了,只怕陛下会以他为人质,胁迫那个伪装成仲公子的人出来一试真假。他到底救了我……陛下再容向境最后报一次恩罢。”
封越沉思,不予置评,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又像是思考应该如何应对如何证实。
半晌,他开口:“还有呢?”
“陛下也知道,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庶子,能知道的并不多……若一定要说,也就是两年前一战,羲国兵力不足,辰山出力不小,可是那一战败了,辰山也许大不如前。”
他又急急出声:“但这只是向境的猜测!也许辰山早已恢复实力,我没有去过辰山,所以不敢有论断。”
他多有顾虑,封越却有了自己的判断:两年时间,恢复再快都不可能一如从前。
他低头去看向境,视线相撞时忽地一愣:那种炽热缠绵的眼神他见过太多,多少女子得宠时都是这般炽热而缠绵,满溢出来的爱慕,只是这份情愫从未在向境眼中出现过。
封越清楚,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强迫向境,从最初的挣扎到后来的乖顺不过是他认命了,认清现实,明白无法改变所以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沦陷沉溺——封越不在乎,反正他看上的只是这副皮囊与榻间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