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和好了。”他抱着她穿过后厨,将她放到旁边耳房的暖塌上。
她还要再争,唇上蓦地一软,呼吸一滞,他俯身吻住她。
明玉一愣,就在她愣神的瞬间,他抬手抽掉她束发的梅花簪,青丝如瀑,瞬间倾泻而下。
明玉的呼吸一乱,他就势把她压倒在榻上,扯开了她的衣带。
她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勾上他的脖子,手指一弯,解开了他束发的发带。
很快,所有的衣物都被丢弃在地上。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两个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颤抖,难以抑制的喘/息声勾/人地响在耳边。
耳房的暖炉烧得火热,一滴汗水落在她的胸口。
“怀瑾……”
“嗯……”他温柔地吻她。
此时的窗外,寒风大涨,新的风雪已经拉开了帷幕。
而室内这方温暖的小天地里,他们相依相偎,却似对未来,早没了半点恐惧。
生辰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锦被横腰,她软软靠在他怀里,葱白的手指绕过他垂在胸前的乌发,缱绻地打着弯儿。
“怀瑾……”
“嗯?”
她身子一侧,搂住他的腰,“我看到你写给启儿的密折了。”
他微微起身,低头更紧地揽住她,“嗯。”
“郑冲为你请封中书侍郎的折子……和你请求外放的折子,几乎是同一天送进宫的。”
她翻起身来看着他:“这个时候外放,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他一本正经看着她,“你会变心吗?”
她眼神一变,抬手照他胸口就是一拳。
他闷闷地笑,立刻哄她:“既然你会一直想着我,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气得白他:“谁会一直想着你了!”
他眉眼里尽是笑意,“我啊,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她噗嗤一笑,“少油嘴滑舌的——
“朝堂瞬息万变,启儿更还是个孩子,帝心难测——你就不怕这一去,再回来便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他笑:“局面当然会变……婉婉,其实你知道,我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他响在她耳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我不可能一边接受他给予的帮助一边谋划着将他拖下泥潭,或许那样会更快,但我做不到……”
她心念一动,更紧地搂住他:“你想要外放,还因为你觉得只有地方才能贴近民生。只有真正在地方历练过,才能主持中央的决策……而这才是你入仕的初衷,对吗……”
他唇边的弧度不由扩大,他亲了亲她的脖颈,鼻间满是她发间清雅的花香:“是……而且,”他贴上她的面颊,“也只有离京,我才方便继续为你‘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
他不轻不重地将那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明玉都要被他气笑了,在兰台的日子倒是磨得他嘴皮子越发不饶人了,“那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都好,我会在三年内回来。”他异常笃定道。
她在他怀里微笑:“嗯,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找别人嫁了。”
腰上一紧,她被他微微放开。
她抬起头,正与他低下来的头相对。
他勾唇瑟瑟一笑,手上却故意捉她的痒,威胁道:“你要找什么?”
她忍不住一边躲一边笑,脱口道:“我去找你,千里寻夫。”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蓦地将她压倒在榻上:“寻什么?”
明玉喘了两声,脸色微微泛红,她轻笑,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一字一顿道:“寻你。”
他危险地迫近她的眼睛,一只手从她的衣襟滑入,微微用力,“我是你什么?”
她不禁急/喘了一声,偏不肯说。
她不甘示弱地去咬他耳朵,大腿不经意间蹭到他,他的身体一僵。
她感觉到他明显的战栗,唇边的弧度不由勾得更大。
而他手上的力道更重,她心底的欲望不断在血液里叫嚣。
终于,在他发起新一轮的攻讦之后,她不得不认输,她贴着他的脸叫他:“夫郎。”
他猛地、进/入/她,“什么?”
“夫郎——”
他俯下身吻她,唇却落在她的锁骨,他不想封去她的声音,“婉婉,再叫一声。”
她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本不必如此——只能在没有人知的夜晚才能问她唤一声“夫郎”……
都是为了她……
她闭上眼,笑着缠上他的脖子,声音柔媚,“夫郎,怀瑾,瑾郎,我的夫君……”
她听见他喉结上下滑动的声音,他更紧的抱着她,接着,她便迷失在了他又一阵猛烈的进攻中。
黑夜慢慢,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进屋檐,灶火被再次升起,明玉披着他的外衣抱着一杯姜茶坐在一边,看他熟练地往锅中倒入清水,再盖上盖子。
“你竟然还有力气揉面。”她一脸平静道。
他侧头回以同样平静的笑容:“事实上,我不仅还能揉面——”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是谁拖了组织的后腿——
明玉不理他,老态龙钟似的往旁边一倚:“细水长流才能千日好,万一竭泽而渔了——”
他眼神陡得一深,她故意回以挑衅的微笑:“我怕谏议怨我。”
他俯身碰碰她的额头,她看着他的眼睛,蓦然一笑,笑意温柔,他不由吻吻她的侧脸。
他低头,将分好的面剂在她面前摆开。
取一个剂子放在掌心,他示意她看,然后指尖一按,一个圆滚滚的剂子瞬间凹下一个小窝, 他将之前在外面冻好的馅料取出,揉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小球塞进去。
他示意她摊开掌心,然后把住她的手,“像这样,虎口不断收紧,然后——把它捏住。”
一个圆滚滚的白团子赫然立在了她的掌中,她笑弯了眼,学着他的样子,依法炮制,虽然还有些生硬,却总归没有大的错漏。
“不要放太多馅,皮太薄的话会容易破的。”
她点头,在他身边静静地继续与汤圆“作战”。
烛影摇晃,她偷眼看向他,他素来沉静的脸庞在暖黄的烛光下格外温柔。而这样静谧亲切的日常,已经十年不曾有过了……
让她不禁有种错觉,现在的这一切,其实都是跟上天偷来的……
她不由低头一笑。
他捏着手中的汤圆问她:“你笑什么?”
将手中的汤圆放到一边的干粉上,他垂着眼笑道:“我还是头回在腊月里包汤圆。”
空气蓦然一静。
他低头不言。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蓦地抬头:“怀——”
“婉婉。”他先按住了她的手,“别再说那些自责的话。”
他对她微笑,成功转移话题:“我刚才……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她随着他起身,看他掀开盖子,将汤圆依次下入,“陛下前儿突然问我,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品出众,相貌咸好的同龄人。”
她蹙眉:“我是要他挑皇后,他莫非还要纳几个男妃不成?”
薛行简蓦地失笑,脸上原本的几分心事重重也瞬间一扫而空,“要是那样的话,倒还没有那么令人担心。”
她故意奇怪地看他:“他要是敢给我公开纳男妃,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低头将汤圆推开,抿着唇笑:“那要是私下,就算了是吗?”
明玉歪了歪头,“人嘛,总难免有些不能宣之于众的癖好。”
汤圆很快浮上来,白滚滚的浮成一片。
她颔首却接他盛好的碗,却被他猛地避开,直接放在案边,“烫!”
她不由又觑了亮眼他的神色,而他脸上一点异样也无。
将两碗汤圆都盛好,他又不知从哪里翻出干桂花来:“祖母从江州带来的,试试?”
“嗯。”她点头。
暗黄的花瓣,从空中飘落在碗里,星星点点的浮起来,连同一点淡淡的桂香一起漫上来。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无言的沉默仿若看不见的枷锁。
明玉低下头搅了搅,她舀起一个汤圆,忽然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在礼法上他是君我是臣,但他不是父皇,而我还是他长姐——”
她抬起头来笑着看着他:“他没那个能耐逼我嫁人,最多也就是多鼓噪两句罢了。”
“我知道……”他仍旧低着头,却似忽然有几分难以启齿,“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