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剑客(18)

唐灼芜握紧手里的流照,转身,下定决心道:“我们走吧。”

谢逐川风风火火地跟了上来。

两人借着夜色逃离了门口守卫的视线,翻墙而出。

直到走到升月门订的客栈门口,唐灼芜才灵光一闪地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似乎又被他骗了!

他本来就是不想去的,说要去只是为了骗她回来。

现在好了,谢逐川已经跑了。

难怪他方才走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

她就知道,每当他笑得一脸灿烂就准没好事。

仰天长叹一声,唐灼芜直接翻墙进了客栈里,想轻手轻脚地摸到自己房间里去睡。

可没想到她一跳下来,就对上了另一人。

第16章 还玉

“韩长老?”唐灼芜扫了黑暗中的人一眼。

是韩溶,想不到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韩溶便赶来了。

借着微弱的月色,唐灼芜看清了韩溶脸上的不满,沉沉的黑夜包裹住她的半张脸,显得她既阴沉又可怕。

韩溶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临时出去有事。”唐灼芜也没想跟她多扯,扔下这一句话就想上楼。

可韩溶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厉声呵斥道:“站住!”

唐灼芜脚步未停,继续上楼,顺便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让她站住她就站住,她还以为自己是谁?

她可还想着早些睡觉养精蓄锐去救人呢,这人想跟她胡扯,她不想。

上楼的步子加快了,后面的声音却没停过:“……唐灼芜!把我们韩家的东西还回来!”

闻言脚步一滞,唐灼芜回身,韩家的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流照,碧色的剑柄上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冰花芙蓉玉,玉身淡粉,光泽温润,在今日有些晦暗的月色下,也依旧通透明净。

是了,这块玉的确是韩家给她的,送给她的。

当初她为韩卿与千辛万苦地取回救命良药续莲,韩溶纵是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玉送给了她。

以保全自己知恩图报的美名。

唐灼芜眸光一冷,清凌如水的眸子瞧向她,嗤笑道:“哦?韩长老现下是打算把这玉收回去?”

月儿半隐入云层,客栈的后丨庭浸了一地的寒凉。

韩溶半是得意半是恨意的脸色很快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愧万分的愤怒,唐灼芜最近许是翅膀硬了,上次故意陷她于难堪不说,这次居然还学会反抗了。

倘若是之前,她保准她二话不说,便会恭恭敬敬把那块玉双手奉上。

至于如今,这人的脸皮变厚了不说,性子也越来越强硬。

那块玉明明是他们韩家的,她凭什么配在她的剑上,她不配!韩溶怒而挑眉:“本就是我们韩家的,叫什么收回去?是你还回来!”

唐灼芜悠长地点了下头,唇角勾出一抹笑,声音却异常的冷:“长老的意思是,此玉你不赠了,那么也请把我的续莲还回来吧。”

她悠哉悠哉地走下楼,面上带着冷冽的笑意。

“既然长老送的东西能收回去,想必小女子送的东西也是一一般无二的。”

“你!”韩溶显然气极,又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

这续莲早就熬了汤药,给自家宝贝儿子吃了,哪里还来得续莲?难不成还要她自个儿去绝人峰上采吗?

她又不是疯了,那可是绝人峰啊!绝人峰,绝人也,也只有唐灼芜这种命硬之人才能从里面九死一生地回来,若是她去,想必现在绝人峰的冰雪之下就掩埋着她的尸骸。

“涟涟,你是想让我再受一次抽筋断脉之痛吗?”

唐灼芜回头,正在下楼的韩卿与也正“一片深情”地看着她,她突然觉得很恶心,“我说过,你不要再叫我涟涟,涟涟不是你能叫的!”

韩卿与平静无波的面容被她这句话打破,骤然激动起来,走下楼去与她对视:“好,我不能唤你涟涟,谁能唤你涟涟?是那个谢逐川吗?”

“是又怎样?”她冷冷道,“总之不会是你。”

若我这一世终会爱上一人,那人绝不会是你韩卿与。

韩卿与倏地大力捏住她的双肩,嘶声道:“涟涟,你难道不知道?我根本没法失去你。”

唐灼芜费劲挣开他束缚住她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低下眉头:“曾经我也是如此。”

她说这话时,透亮的双眸看了一眼腰间的流照。

他说她无法失去她?这话在重生后的她听来,莫过于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亲手诱她入坑,断她筋脉,又亲手夺她流照,逼她去死?她怎能不记得?

她永远都忘不掉,忘不掉她当时有多么的绝望,身边全都是人,乌压压的一片人,屋檐还有廊柱上皆披红带喜。

唯独她,无助地瘫倒在地,地面又冷又硬,她的心亦是很冷,冷极了

她眯眼看着满目的红,满目的喜庆,还有逼她去死的人。

鼻腔内闻的是刀剑的铁血味,冰凉凉的,使人的心直坠入冰窟。

可是他们呢?他们多高兴啊,他们马上就要擒获一个魔教妖女,一个千夫所指的正道叛徒。

那时他有想过他永远都无法失去她吗?想必是没有的,否则他为何那么决绝,又那么果断?

她说曾经她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她放下了。

韩卿与在听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几乎僵住,失魂落魄地杵在那边。

他在想,涟涟为何会如此?从前的她有多么喜欢他,他心中明明白白,但就是不回应。

他仗着她的喜欢,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许多好意。他以为她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对他好,心悦他。

可是他错了,当她对他置之不理,当他发现自己在她眼中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之后,他心慌了,他马上要失去她了,他必须抓住她,不能让她走。

她也曾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彩啊,她那么耀眼,耀眼到他无可触及。

他被恶劳手断去全身筋脉时,心灰意冷,那时他想的,只是死,一个永远都无法练武的废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浑浑噩噩,她却在那段无光的日子里,带着魔教围剿后满身的伤痕,快马加鞭地赶去绝人峰,攀上冰冷的雪山,以一己之力义无反顾地为他取来续莲。

如今他回首过往,猛然间醒悟:自己何德何能能留住她?一直是她付出,是她追逐,开始的是她,结束的,也是她。

在一旁观望的韩溶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厉声斥责:“卿与?这样的女人,我们韩家不要也罢,你作甚失魂落魄的?!”

“娘!你别说了!”韩卿与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这么对韩溶说话。

韩溶原本板着的脸顿时呆了,不多时,便凄厉地哭着对韩卿与道:“你知道我一个人养大你有多辛苦吗?那个短命的死的快,他倒是好,脚一蹬就去了,独留下我们母子,可我呢……我养着你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还敢这样和娘说话了?!”

她怒意涛涛,心中又怒又痛,她这怒、这痛,不都是那个该死的唐灼芜造成的吗?若不是她,他儿子也不会变成那样!

“唐灼芜!我们卿与能看上丨你,也是你的福分!你这样不知羞耻,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溜达!还要强占着我们家的玉!”

听完这话,唐灼芜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到地上。什么?!韩卿与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不知羞耻?她强占着他家的玉?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被这雷人的话给劈了个“外焦里嫩”。

人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卑不亢道:“首先,以前是我眼瞎;其次,我想什么时候溜达就什么时候溜达,还轮不到你来说道!最后,这玉,是你亲手送我的!”

她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心中多年积聚的愤懑好似也随着这话一起发射了出去。

韩溶争辩道:“既是我送你的,现在我要你还回来!”

她看着韩溶,突然觉得她这样的人真是可悲,既可笑又可悲。

罢了,她本来也没想着要留下这块玉,只是前些日子与韩卿与断绝关系时,忘了而已,如今她既是断也断了,再把这玉给还回去。

他们就永无联系了。

“这玉,我自然可以还给你。”唐灼芜启唇,眸光清冷,神色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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