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及清拂尘+番外(15)

“瞧你哭的,我还以为你被伤到了。”

瑾姮这才紧忙擦擦脸上的泪痕,说道:“妾只是……只是……”她可不愿承认自己刚才的表现。

“可是害怕?”十四爷直直说道。

瑾姮有些愣怔,第一次发现这个多次护她于危难之中的人眉眼很是好看。一瞬后,别过头去,岔开话题道:“宴席可开始了?”

“我出来寻你的时候还没有。”

瑾姮点点头,有些踌躇,小声问道:“十四爷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十四爷怔了一瞬,道:“小时候玩捉迷藏,你顶爱藏在这里的,现在倒是不记得了。”

“原是这样,”瑾姮笑了笑,“多谢十四爷相助,我们也是快些回去吧。”

十四点点头。刚要往回走,瑾姮却觉得右腿疼得厉害,使不上劲。下意识便伸手拽住了十四爷的胳膊。

十四爷回过头来,见瑾姮右手正扶着小腿处,连忙扶住她,问道:“不是没有受伤吗?”

“这是旧伤,上次回门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瑾姮挥挥手表示无碍。

十四爷皱了皱眉头,也没多问,搀扶着瑾姮往前院去了。

回到正殿,才晓得宴席已经开始了,德妃领着众人先行了过去。二人进屋子之中坐下不一会儿,四爷并着李氏也进了门。

瑾姮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却只道了“王爷”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李氏轻笑一声:“呦,这次又是十四爷寻得妹妹的,我和爷跑了半天都是徒劳。妹妹真是命好,哪次都能得十四爷相救。”

十四爷并未理睬李氏,看着四爷说道:“她被锁在后园的杂物房里了,腿上还有伤,你照看一下吧。”说罢便走了出去。

四爷看着瑾姮,问道:“你和珍华分开了之后去了哪里?怎么被锁到那里面的?”

瑾姮看着李氏,平平道:“李福晋的手串掉在杂物房的甬道里了,妾身去捡,被李福晋锁在里头了。”说着伸出手,拿出了那串子。

李氏冷笑一声,走到四爷身边,娇声道:“爷可千万莫听她的,华儿是掉了串子不假,可又怎敢让妹妹去捡,那串子是爷送的,华儿不敢怠慢,忙回来寻下人去捡,可等再去的时候,妹妹就不见了,那串子也不见了,便想着莫不是被妹妹捡了去,便带着人回来了。这些之桃和白巧儿都可以作证的。后来的事爷你是知道的,临到开席妹妹不见了,华儿便和爷一起去寻了呀。我好心寻了你一晚上,你却来诬陷我,爷可要为华儿做主啊!”

瑾姮听着李氏的满口胡言,不屑地把脸瞥向了一边,听她说完方道:“那之桃和白巧儿都是你的丫鬟,她们的话怎能作数?”

李氏被噎的一滞,转而却笑意更深,缓缓道:“爷,华儿见着状况有了些许个推断,说出来爷看看是与不是。”

四爷并未说话,李氏便接着道:“方才见着是十四爷送妹妹回来的,莫不是妹妹拿了我这手串以此为借口,去找那十四爷了吧……哎呀,前些年妹妹被困崇福寺时就是十四爷送回来的,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已经……”

“你住口,”瑾姮听得李氏说出的话越发腌臜,忍不住喝断道:“原以为你只是心思多些,可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毁我清白……”

“够了,”四爷在一旁大喝一声,“还嫌不够丢人吗?”顿了一下道:“苏培盛,钮祜禄氏身体不适送回府去。”

苏培盛忙从门外进来,恭敬道:“是。”

四爷这便领着李氏赶去宴席了,李氏转身前,无声地对着瑾姮嗤笑了一声。

苏培盛走上前来,道了声:“格格,走吧。”

瑾姮坐上马车被拉回了王府,路过府正门时,看到近日新挂上去的敕造牌匾,“雍亲王府”四个鎏金大字让瑾姮有些刺目,但马车一瞬间就跑过去了,那刺目也是一下而已。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瑾姮失宠了。

原先虽说李氏略为得宠,可四爷也是每个月谁的房里都去上几天,倒都是平分秋色。可三月十八后四王爷就再未去过瑾姮屋里,现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钮祜禄氏格格的失宠。

与之相反的是那张氏玉珠。夏四月圣上巡幸塞外,并未召四爷随往,京中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和几个阿哥处理,偏他年岁最大,多数事务都还是要他决断的,因此踏足后院的时间本就不多。可即便如此那张氏玉珠还能一连三天在白石桥上遇着王爷,四爷也一连三天都宿在了她屋里,引的一府众人甚至连下人们都颇为不快。

瑾姮听得此事时耿氏正坐在她屋里替她抱不平:“那张氏也忒没良心了些,本就是个卑贱的侍妾,因沾了你的光独独分得了一处院子,其余的侍妾三人本就颇有微词。现下可倒好,偏挑着你不如意的时候去承宠,眼里可还有你这个旧主?若今天她还和你一处院子,王爷可能瞧得见她吗?”

瑾姮听得耿氏的抱怨有些怔神,待耳边没有耿氏的声音了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我还没怎样,见云姐姐倒是动了脾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姮妹妹,我与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这两年你年岁也见长,爷看着待你也是不错的,也是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寿宴那天发现你不见的时候,爷也是顶着急的到处找你,自我进府就没见着爷有过那样的时候,怎的找着你了反而生了嫌隙了呢?”

瑾姮苦笑道:“姐姐,王爷这个人万般都是好的,平常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我虽未见过,可也极少听得他有气急败坏摔东西的时候;对着福晋和姐姐你们,脾气也都是好的,怎的到了我这里就没有半分耐心了呢?”

耿氏许是不知如何安慰,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过了会儿,方张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妹妹,今日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心里…可是有别人了?”

瑾姮一惊,抬起脸看着耿氏,见她并未玩笑,忙道:“姐姐你怎会这样说?”

“我知道那日是十四爷找到你的,李福晋那张嘴你也知道,私下里听她唠叨过几句。”

“李氏!她可有到处乱说?”瑾姮慌着问道。

“她即使嘴再碎,分寸还是晓得的,没人的时候说两句罢了,旁人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样的事她若是说出去那就是不顾王爷的脸啊。”

瑾姮听了这才稍稍松气,喃着声道:“姐姐莫听她胡诌,我是王爷的人,怎会与十四爷不清不楚的。”

耿氏便道:“那便好。这次是李氏陷害你才遭了这样的罪,回头等爷想明白了自会来找你的。”

瑾姮默默苦笑,他何时能想个明白呢?

又听耿氏打趣道:“到时候姮儿你就能添个小阿哥了。”

瑾姮听了红了脸,却不忘打趣回去:“姐姐自去年便承宠了,要添也是姐姐先添才是。”

本以为耿氏也会红了脸,却哪知她神色淡漠道:“看天意吧。”

五月里的天明媚亮丽,因着瑾姮的院子离花园极近,她倒是顶爱在这样的天气里采些花瓣备下,没事的时候随着性子做点什么吃也好。

在院门口采花瓣的时候,总是能有意无意的瞟见那座白石桥,手里的花瓣摘采的极不像样子。瑾姮心里厌烦的很,就在一日晨省时以夏天院子周围没有高大树木遮阳为由向福晋恪宜讨要了几十株枫树乔木,栽种在自个儿院子的旁边。恪宜倒是轻巧的应允了,为着能遮阳,还甚是贴心地叮嘱采办挑些高大成年的乔木,倒很是顺了瑾姮的心思。

如此一来,除了能看到半个湖之外,莫说白石桥了,就连张氏那院子都看不到了。

瑾姮本以为从此便可相安无事,哪知半个月后每日便会从后花园中传出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声音虽算不上大,可配上夏日里及不安分的知了,也是将她吵得颇有些头疼,便着秋容出去打听打听。

“主子,奴婢问到了,”秋容从外间奔回来,行了个礼道:“是王爷让人在后花园的假山上建一个亭子出来。”

“建亭子?好端端的建什么亭子?”瑾姮不解道。

“那谁知道啊,王爷的意思谁敢多嘴,照着做便是了。”春和在一旁接嘴道。

因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瑾姮便也未在留意。进入酷暑之后日子便更加难熬了,本来以格格的位份所能领到的冰便不多,何况现下失宠的境遇,底下的人多少克扣一些总是有的。如此一来晚上即便是有春和秋容二人一同为瑾姮打扇,却也还是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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