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93)

“够了!少提他们。”

曾葭走到明晃晃的夕阳底下,突然感到头重脚轻,整个人朝地面扑了过去。她在病床上醒来时,坐在旁边的林乔激动地说:“嫂子,你醒啦!”

曾葭点头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嫂子,你最近操心太多了,医生说你有轻度的神经衰弱。你千万注意休息,婚礼你就别操心了,我来安排。”

“你想多了,哪来的婚礼?”

“但是你怀了我哥的孩子呀。你该不会准备独自养大我侄子吧?这是林家的长孙,怎么能流落在外面受苦?”

曾葭失笑:“你们林家有皇位给他继承吗?”

林乔:“……”

“嫂子,你很讨厌我哥,对不对?”

一向咋咋呼呼的林乔突然板起了脸,让曾葭很不习惯。

“我哥变成这样不是他愿意的。私生子的痛苦你不理解,他的心已经被小时候的辛酸浸泡得扭曲了。嫂子,你正在创造第二个林隽。我哥不是好人,但他真心爱你,他不会辜负你的。”

曾葭摆了摆手,说:“林乔,我想静静,行吗?”

林乔轻声说:“那我先回去了,嫂子。你保重身体。医生叮嘱你不要想太多。”

曾葭从医院回到家,忍无可忍打开书房的门,说:“薛简,我有事和你商量。”

薛简摘下耳机,问:“你想说什么?”

“北阳展厅出事的那天中午,我给你打电话,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和冉夕在一起,她心情不太好,我安慰了她几句。”

“安慰人能安慰到你的怀里去吗?你为什么骗我?”

薛简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对冉夕余情未了,行了吗?我喜欢冉夕,我打小就喜欢她,你满意吗?你看是我爱冉夕多一些,还是你喜欢林隽多一些?”

“我说了你误会……”

“误会?我缠绵病床生死两难,你和杀我未遂的凶手谈情说爱。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和冉夕的关系?”

“当时我已经拦住了林隽,我承认我一时心软,觉得他有点可怜……”

薛简冷笑:“他存心让我死,你却说他可怜。”

“我们先不说这个。”曾葭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以后不会拿这个问题烦你了。你究竟喜欢谁?”

“不关你的事。”

“当然和我有关!你之前说我们在一起……”

“你居然需要考虑这么久?你很为难?”

“当然为难,我不知道你究竟……”

“那你不用为难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在一句话的时间里,曾葭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和绝望。

“你让我把话说完。薛简,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再说了,我的孩子总不能由他舅……叔叔养大吧。”

“你究竟是为了孩子,还是找到一个和林隽在一起的借口?”

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曾葭回房锁上门,从抽屉里翻出日记,从第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读到最后一页,她有短暂的恍惚,仿佛她这些年的生命不过薄薄的几页纸。她捏住第一页日记,扯下了大半张纸,撕碎了扔进了桌底的水盆中,薄薄的纸屑在水中沉浮,飘散青草的芳香。

第58章

曾葭身材偏瘦,入夏之后,隆起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公司同事议论纷纷。林隽屡屡在曾葭面前刷存在感,每天早上在她办公桌上放一杯热牛奶,一见面就三句话不离孩子和结婚,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这天,林隽约曾葭在北海风景区见面。

几场风雨后,璋海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显露暮夏的光景。

北海岸边树叶很安静,看着让人恹恹欲睡。斜阳下,水面澄金澄金的。林隽扶着栏杆站在船上,焦急地四下张望。他有些热,有些慌,脸色微微发红。

曾葭站在北海岸边,仔细地看着他,傍晚难得这么安静,在这片静谧祥和中,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大煞风景的一句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林隽朗声笑道:“你怎么才来?还好我找了条船,不然早就成落汤鸡了。”

曾葭踩上船板,没想到重心不稳,她身子一偏,林隽伸手抓她,却被她带着翻下了船,呛了半肚子的水。两人狼狈地上岸,曾葭莫名其妙觉得这场景很好笑,林隽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笑。

“你这样笑特别好看,比平时更好看。”林隽拧干外套,给她擦头发,“我希望,我一辈子都能看你这样笑。”

曾葭避了过去,情不自禁收敛了笑容。

林隽认真地说:“你愿意来见我,我很高兴。”

天色渐晚,一阵凉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贴得身体越发紧实。他们有些冷,找了附近一户人家把衣服烘干。

曾葭熨衣服的时候,林隽在院子里四处打量,这是一座雅致的四合院,主墙上的爬山虎把窗户遮住了一半。他随口问在一边洗衣服的女主人:“您家不把墙修一修吗?”

女主人不太高兴地说:“他忙呗,家里这些事情他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女主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

“您结婚多久了?”

“五年了。我当初真瞎了……”

这时,男主人从外面走进来,扶着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太太,说:“你又胡诌什么!”

“我说什么了?你看看你妈这样子,像是有病的吗?整天来事……”

男主人向着母亲,老太太又不喜欢儿媳,一言不合,一家人又吵了起来。女主人想起炉子上熬着中药,瞪了他们一眼进了厨房。男主人把母亲搀进房里,一边安慰她,一边朝厨房里瞟。老太太也有些后悔,她推了推儿子,说:“你快去看看她。”

林隽挠了挠耳朵,讪讪地走回房间。

“哎,这一家子战斗力真强。”

曾葭把衣服递给他,说:“我觉得挺好的。”

一家人携手并肩,将平淡琐碎的岁月操守得意味深长,这种柴米油盐的真实幸福,是她从小到大的盼而不得。

林隽好奇地问:“如果咱俩结婚,你也会和我妈吵吗?”

女主人给他们端了两杯菊花茶,笑着说:“你对媳妇越好,婆婆就越不痛快,婆婆管得越多,你媳妇就越生气。你真是白问了,天下有几对婆媳真正关系融洽?”

“那……”

曾葭说:“我和你妈都是段位很高的人,我们吵不起来。我们会来阴的,但是你妈肯定玩不过我。”

林隽并不接受曾葭的说法,他们之间不能仅按照人之常情分析。

“你不会和我妈好好相处,你对我们母子有成见,你是站在薛简那一边的。”

曾葭突然把熨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你不提他行吗?”

林隽狐疑道:“你和薛简怎么了?我不希望你和他之间因为我受到影响。”

“你别替自己脸大了。”

两人向主人家道谢离开。月明星稀,地上亮堂堂的,曾葭走了几步之后,想和林隽说点什么,身边却没了人。她疑惑之际,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嘹亮的口哨,她应声回头,天际猛地炸响一簇烟火,林隽站在绚烂的光影里,含笑向她招手。

“曾葭,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的。”

曾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林隽惊喜的目光中,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爱过一个人。”

林隽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说:“我知道。”

曾葭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在罗马人的观念中,无名指里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人们相信只要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掉,坚定的信仰就不会动摇。

“你不知道。我非常爱他。他意气风发,我爱他;他庸庸碌碌,我也爱他。无忧无虑时,我爱他;柴米酱醋里,我还是爱他。他保护我的时候,我爱他;他恨我甚至想杀我,我也没法不爱他。这么多年我一直爱着他,但是他不爱我。”

无论伪装得多么无欲无求,在爱情里,哪里有真正的圣人?她以生命中最好的年华爱他,耗尽灵魂深处的痴狂和热情,在痛苦并快乐的感情中泥足深陷。

“我本来愿意继续爱他,但他对我太好,把我惯坏了,我越来越贪心,我想获取同样的感情,我羡慕他深爱的人,我甚至因为忌妒对他的爱情冷嘲热讽。他不爱我,我的心会疼,疼得太厉害,我就决定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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