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25)

“要么什么?”

“要么您记错了。”

沈教授给他们端水果,闻言一个踉跄,苹果橘子香蕉都滚到了地上。

老许吹胡子瞪眼:“你再说一遍。”

“反正我确定我没错。”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也有可能您给我的书错了。”

“胡扯!”

“您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老许抄起果盘要教训她,曾葭赶忙躲在沈教授身后。

沈教授作为一个罗辑思维很严谨的人,她也断不清这对师徒的对错。

“老头子,算了,现在不能体罚学生。呦,十点钟啦,咱该听戏了!小曾,听戏听戏,跟我坐这边儿。”

老许以惧内闻名,只好罢休。

老许两口子出身名门,都是很有修养的人。曾葭则没什么艺术涵养,最要命的是五音不全,实在听不出什么道道来,不乐意附庸风雅,又不好开口说离开。

老许越听越陶醉,跟着哼唱几句:“我好比笼中雀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阿嚏……”

曾葭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

老许兴致被打断,气得朝她扔苹果。

“哎呀,我刚收拾好的,你真不像话。”沈教授拦住他,又问曾葭,“小曾知道这段?”

“这唱词是四郎探母吗?”

沈教授没想到她真能接住话,不禁另眼相看。

“你说说你的想法。”

曾葭摇了摇头,说:“我对京剧一窍不通,不了解的东西不能随便开口。”她这么说既表明了谦虚的心态,又有技巧地拍了马屁。

老许眼睛一亮,不了解的别乱开口,这是他给新生上课的第一句话,看来这个丫头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沈教授不放弃:“但你是学历史的呀,听说你期末考试成绩排第一。你说说宋辽之战,我记得老许的教学计划上有。”

“我没听。老师您冷静点,我只有这段没听,真的。您血压不好,冷静点儿……”

师母畅游教育界近三十年,手下卡过高材生无数,但还从没遇见这么有天赋的青年,能够把自家老头子一天气晕三次,待曾葭如获至宝。

过了几天,曾葭收到薛简发来的短信,链接是城东一家书店的主页。

她从老板手里接过书,仔细翻了一会儿,这是一本九成新的书,干干净净的,还飘着淡淡的花香,书签也很雅致。但曾葭觉得有些遗憾,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老许那本爬满层层叠叠批注和笔记的旧书,捧起来很有厚重感,那是思想和智慧的重量。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她问了三遍老板都没说话,曾葭从书里抬起头来向书桌的方向看去。老板是个气质儒雅的年轻人,戴着银框眼睛,斯斯文文的,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她的身上。

老板被她看得回过神来,说:“七百块。”

曾葭的心在滴血,问:“便宜点,五百行吗?”

“啊?可以可以?”

“……四百?”

“好。”

“……这真的是您的店吗?”

“当然不是啦。我是来帮工的。”

老板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和他的气质很般配。

曾葭付了七百块钱,老板扫了一眼她的签名,说:“您的字真大气。曾葭,薛简,您二位听名字就是一家人。”

“您是薛简的朋友?”

“这家的店主是他的朋友,我是来和您相亲的呀。”

“……什么?”

“您不知道啊?有个叫薛简的人通过王阿姨找到我,说是和他妹妹相亲。您看看我这个短信,是你大哥的号码吧。”

“我叫任参,任我行的任,人参的参,不过没文化的人总是读成妊娠。我今年二十六岁,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曾葭摆脱那株人参的纠缠杀向三院。

薛简平躺在病床上,眼睛罩着纱布。曾葭走过床尾,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书砸向他。

薛简险些被砸吐血。

“你还带着砖头来医院?你怎么不提把枪来给我嘣了算了!我去!我的肋骨非得断了不可!”

“捂错了,那儿是肝。”

“……”薛简的手挪了挪位置。

“脾。”

“……”怎么还是不对呢?

“看来是被砸碎了,都找不着了。”

“我现在是为了你住着院。你干嘛呀?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是,被狗吃了。”

“你就是那只狗吗?”

曾葭把书捡起来放在包里,冷冷地说:“你手伸得真长啊。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就算我没人要了,和大少爷您有半毛钱关系?”

“你胡扯什么?”

“你充大头给谁当大哥?我大哥十八年前就死了!”

“你……”

曾葭出了气,掉头就走,在走廊上遇见目瞪口呆的石头和娃娃,把他俩吓了一跳。

“你干了什么呀?让丫丫生这么大气。”

“造孽啊!薛警官,需要我托人买好房吗?”

薛简气得推开饭盒,说:“你俩吃吧,我没胃口了。她能不能正常一会儿?谁说她没人要了?”

娃娃恍然大悟:“我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了。我给曾葭找了个男朋友,是一个情感中介的长辈介绍的人。我手机没电了,就用了你的联系方式。”

“她脑子被门挤了吗?我看不见啊,我怎么完成这么复杂的任务?!”

石头安抚道:“算了,气头上谁还想那么多。你要不去解释一下?”

薛简抄起筷子,说:“不用了,她干的和我干的有什么区别?看来这一砸真不冤枉。”

石头挤眉弄眼地说:“许懐,小曾刚过十八岁没几天。你居然给人家安排相亲。这要换个脾气大点的能提刀来。”

娃娃嘀咕道:“我是为了她好……”

石头倚着墙,手插在口袋里,笑得痞里痞气,娃娃脸一红。

“你为什么大家都清楚。我劝你与其浪费功夫对付假想敌,还不如多想想冉夕。”

“冉夕是谁?”

薛简摔了筷子:“闭嘴好么?!”

石头:“……”

第16章

娃娃缠人的功夫了得,石头被她软硬兼施、好酒好肉招待了两天,就昧着良心出卖了薛简。

“薛简是离异家庭,他妈在德国,他一直留在国内,基本上是无父无母的生活状态,偶尔去林家住几天。林伯母,奥,也就是薛简的后妈,她生了一双儿女,薛简和他们水火不容。不过林家有个人对他不错,就是林伯母收养的女儿冉夕。薛简从小就喜欢她,痴心不改十几年,直到遇见了你。他之前去林家说他交女朋友了,把全家人吓得都没吃中饭。”

娃娃选择性地听懂了冉夕那一段,冷笑道:“我的感情生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到A大拦住了曾葭,劈头盖脸地问:“你知不知道薛简的前女友?”

曾葭思考片刻,说:“不算女友吧,毕竟他只是单相思。”

娃娃觉得被欺骗了,生气地说:“你知道他一直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需要告诉薛简你中学和谁谈恋爱吗?”

“……起码你应该给我一点暗示。”

“你不要多想。冉夕已经是过去式了,过去不重要。薛简现在喜欢你,这还不够吗?”

娃娃执着地问:“你肯定为了这事和他谈过,他怎么说,他已经把那个女人忘了吗?”

“嗯,忘了。”

“你骗我!”

“如果薛简没有放下冉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接受新的感情。”

“放下不等于忘记,这根本不一样。”

“冉夕和他一起长大,没有男女感情还有兄妹之谊,薛简如果完全不念旧,你才应该寒心。娃娃,你确定他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不够吗?”

“曾葭,你究竟是哪头的呀?”

曾葭高举双手表明立场:“重点不在我,你只要考虑薛简是哪头的就好。”

“你觉得他是哪头的?”

曾葭被绕晕了,没好气道:“无所谓,反正不是我这头的。”

走在前面的何萘等不及了,小跑过来,对娃娃说:“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去逼问的是你的情敌和男友,而不是着急帮我到门口取快递的曾葭。我东西丢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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