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24)

曾葭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她得在中午之前赶到医院。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你把你老师账号给我,我汇过去。”

傅海抱着她好一顿撒娇。曾葭为两千块钱觉得很肉疼,狠狠地在他脑门上砸了一拳。

她紧赶慢赶到了医院,意外看见半倚在床上喝粥的薛简和背对着她的娃娃。

薛简放下汤勺,说:“你来啦?我闻到木耳炒饭的味道了。”

曾葭将饭盒打开放到他面前,正在掏一次性筷子,一直没说话的娃娃突然转身给了她一巴掌,划下三道血痕。然后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掏出湿巾擦拭指甲缝里的血迹。

薛简问:“你们干什么?”

娃娃扔了湿巾说:“丫丫打我。”

曾葭:“……”

薛简:“……”

“我现在看不见,但我还没聋。”

曾葭坐在一边,从餐盒里拿出水煮蛋敷脸。

娃娃嘟囔道:“你就知道说我!”

薛简握着她的手,歉然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对不起。”

娃娃委屈极了,说:“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总是对其他人好?如果换成是我遇到危险,你会这么奋不顾身吗?”

薛简郑重地点头,说:“我会。”

娃娃这才满意了,嗔笑着说:“这次先放过你,但是以后不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简没吱声。

“你说话呀,快答应我!”

“我怎么答应你?这不符合我的行事准则,你应该尊重我。”

“什么准则?你强词夺理!”

这时,曾葭突然问:“你的意思是他不该替我挡着?我瞎了就活该?”

“……我没有这个意思。”

曾葭说:“好,我们今天说清楚,一个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娃娃正和薛简生气,不免迁怒:“你少装无辜,我现在越想越后怕。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劝我爸妈认可薛简,可见你多虚伪!”

曾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我对不起薛简。但是我浑身上下好几处伤,你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咱们多年的感情,你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这样说我?”

薛简听不下去了:“你这话太不尊重我了吧?”

娃娃怒道:“你闭嘴!”

曾葭冷笑道:“我明白了,好,在你许懐的眼里,我是死是活无关紧要了,对吗?”

娃娃哭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少诬赖我!”

“你俩够了!”

薛简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本来就烦,耐着性子哄了半天,耳朵都要炸了,这两人却丝毫不肯饶过他。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懐儿,你清醒一点,现在被你指着鼻子骂的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还算是用情专一,否则不会第一时间找你报备。曾葭的确有城府,但我还不值得她浪费心眼。我建议你为你刚才的话道个歉,不然我替你说。”

娃娃暴躁地跺了一脚,坐在一边不甘不愿地揪床单。

“还有你……”

曾葭打断他:“我用不着你说!让你家懐儿别胡闹就行了!”

薛简嗤笑道:“她胡闹?是是是,你最温柔大方了,那她刚才是和鬼吵架吗?”

“你……”

娃娃破涕为笑。

曾葭被气笑了:“医药费我结了,你俩在这儿待着吧,我先撤了。”

娃娃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正好抓到了傅妈刺伤的位置。

“你去哪里?”

“回学校。”

薛简说:“别呀,明天石头过来接我们,大家一起走。”

“我的票已经买了。”曾葭央求道,“我已经很烦了。二位祖宗,今后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就别折腾我了,好吗?”

娃娃没拦住她,坐在床头,问:“薛简,怎么办呐?她不会不原谅我了吧?”

“不会。”

“也对,丫丫不会生我气的。那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你想多了,我也不会。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才这样。”

他的话没有作假。娃娃和曾葭今天闹这一出的确让他烦,他也的确生气,但娃娃在他面前越率性,越无拘无束,恰恰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越真挚。他懂得珍惜一颗真心。但娃娃不肯相信,认为他只是把意见闷在心里,这么一想她就不太痛快了。

“你跟着丫丫回一趟家怎么就挂彩了呢?”

薛简不知从何说起,这事关曾葭隐私。他想了想,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叫她丫丫?”

“她十岁之前没有正式的名字,大家都叫她曾丫。后来她上户口,就自己取了个名字,据说因为她爸喜欢蒹葭这首诗,一直希望她是个女儿,名字就叫曾葭。”

薛简怔忪良久:“真巧。”

“巧?”

“我爸妈也喜欢这首诗,他们约定如果我是女孩就用蒹葭的蒹作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取谐音,所以我叫薛简。”

娃娃听得咯咯笑。

薛简笑不出来。

他昨天在曾家山看到一位干农活的妇女,她指着电线杆上泛黄的省状元喜报,鼓励她的儿子向这位叫曾葭的状元学习。那里的村民善良、热情好客、友爱互助,却不约而同地将最恶毒、最残酷的一面留给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们恨之欲死,却不知道口口声声让后辈引以为榜样的“曾葭”就是当年的曾丫。

“薛简,你在想什么?”

薛简摸出手机递给娃娃,说:“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几个同学,曾葭托我替她找本书。她把他们老师的书毁了。”

娃娃想起曾葭对老许的形容,龇了龇牙,说:“我准备为她超度了。对了,我爸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她顺口把父母的反对和自己的抗争告诉了薛简。

薛简愣了一会儿,说:“懐儿,以后别这样了。你爸妈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他们对我不满意没关系,我以后会证明给他们看,但你不应该为了我一个外人这样对他们,他们会很伤心。”

娃娃一愣,我为你不管不顾,这份决心你怎么一点感动都没有,反而指责我?

薛简一心和娃娃把道理说清楚,恋爱谈得像做论述题。曾葭对此毫不知情,娃娃忍不住找她诉苦的时,她正在去许教授家受死的路上,两句话就敷衍了过去。

第15章

老许家位于A大住宅区一座雅观的小楼,台阶旁生着几枝笔直的竹子,叶尖摇曳着点点枯黄,随风摇曳,啪嗒坠下一滴水珠。

曾葭迎面撞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夫人,她手里捧着两颗白菜,高兴地说:“小姑娘,你现在还在读诗吗?”

曾葭苦着脸说:“阿姨,您记性真好。”

她每天早晨在落叶林里读书。年前有段日子,她疯了似的背诵曹植的抒情诗,怨气惊扰了在不远处练太极的阿姨,收获了半个小时的免费心理辅导。

她尴尬地问:“阿姨,您住这里吗?”

阿姨笑着说:“我没有自我介绍吗?小曾同学,鄙姓沈。”

“……沈教授?”

沈教授神秘地说:“你放心,我没告诉老许。倘若他知道你一大早读三曹而不是他的国史通论,一定会嫉妒心膨胀的。”

曾葭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

老许家住一层,曾葭进门之后,老许要求她赞美一下自家的环境,可怜她年前年后压根没碰书,绞尽脑汁挤出一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用以烘托老许高尚的品格。她本来想说“绿竹猗猗”,然而观察老许的周身气度后,这个马屁实在拍不下去。

老许气势汹汹地骂她:“大正月你找苔藓出来!”

曾葭垂头挨训。她认为老许实际上还是为了那本书气性不平,但又不好揪着不放显得小气,故而四处找她的茬。

“老师,我已经让朋友给我找去了,很快就能有信儿。这两天,额……您先看看我抄的这个?”

老许嫌弃地说:“你永远记着有后路走,所以才肆无忌惮地犯错误。如果项羽没有破釜沉舟,楚军未必能旗开得胜。”

“我境界太低不敢和霸王比。”

“你写这个东西,我才翻了三章你就错了一个字,还有脸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做事偷工减料!我让你抄书受益的是谁?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老师,您不要把我上升到年轻人群体高度,我很惶恐。我不会写错的。要么是书的问题,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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