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大人想和我谈恋爱(96)

“嘿,”这话鹿然可不爱听,“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一激动,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却没注意船舱内的高度,头猛地一撞,船都跟着晃荡起来。她未站稳,跟着就跌坐回原位,愣了一会,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理直气壮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再来十个我都不会怕。”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呢。”颜绥还是不急不恼,脸上还带着坏笑。

鹿然又气又有些羞赧,不禁提高声调,“谁说我喜欢你了,不要脸。”

“一个我都不够,还要十个,这不就是太喜欢的意思。”

“……”果真是不要脸,鹿然冷静一些,针锋相对道,“难怪京城冤案多,以你们捕快的理解能力也算是尽力了。”

颜绥摇摇头,一脸自信,“我手下可从来没有过冤案。”

鹿然白了他一眼,“有人似乎答应过我,会让陷害阿生的坏蛋受到惩罚。不过那坏人的影子,我到现在还未见到……”

“马上就能见到了。”颜绥再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你见过烟花吗?”

“嗯?”鹿然一愣,不知他为何转移话题。

“去船尾,”颜绥说着,已经动身出了船舱,“答应你的事,马上就要兑现了。”

他回头说话时,眼睛眨了眨,波光流转,鹿然突然发现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动。

第85章 还画

随着一声巨响,西边的天空被烟火照亮,那是鹿然第一次见到烟火。墨色的夜幕沦为背景,千万火树银花绽放,如被东风吹过,繁花乱落如雨,只留那一瞬繁华。

“太美了。”她不禁感叹道,注视着夜空的眸子闪闪发亮。

颜绥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嘴角不禁扬起。从几个月前,他就开始准备这次的烟火,虽然因为马上离京仓促了一些,但总算看得过去。

“等等,”鹿然望着烟火绽放的地方,头稍微歪了歪,想了一会,惊道,“那不是梁门街那块位置吗?”

梁门街在东京的西面,那边住着的大多都是当官的,当年皇帝赠给当朝宰相陆之遥的大院子也在那块地方。鹿然很少去那边,但也听秋白说起,街头两边都有官兵把手,小商贩是难以进去,更别说在里面燃放烟花这种易燃危险的东西。

“难道今天是谁家大喜?”她只想得到这个理由,但很快又否决,“没人会将自己的宅子点燃。”

虽隔得有点距离,但那被火光照亮的小半边天无疑是因为起火的缘故。

“笨蛋。”颜绥摇摇头,“你不是要兑现承诺吗?”

“是你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鹿然有些惊讶,看房子所在的方位,那应该是陆府,她不知林生的事情与陆家有何关系,但将堂堂宰相府给烧了放烟花,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干。

“你以为他们舍得自己烧?”颜绥有几分不屑,“这些当官的一个比一个小气。”

他烧了人家的房子,还有脸怪别个小气。

鹿然虽觉得他无理取闹,但又想到真如颜绥所说,是陆家人害得林生受了那么多苦,又是陆离将林生打成那样,顿时觉得烧得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知道堂堂相府并非市井之地来去自由,他若是要弄出这么大阵仗,恐怕是废了不少心思。

“之前御林军没收了一些烟火□□,一直锁在西灵府里,”颜绥说起来洋洋得意的,“偷出来可不算容易。有了这些东西,再找个时间运到陆府,就不算什么难事。”

“你这是知法犯法吧?”鹿然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执法也要因人而异,不可拘泥形势。”颜绥一脸“你不懂”的骄傲模样,“对待这种人,自然要采取特殊的方法。作为捕快,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不管以何种形式,最后一定会让他受到惩治。”

“可人家根本不知。”鹿然翻了个白眼,能让坏人受到惩罚固然挺大快人心,但是对方不知自己为何遭此一罪,起不到警示的作用,那也白搭。

“谁说他不知?”

“你还敢留姓名?”陆家使坏他们是没有证据只有出此下策,但颜绥留了字条,岂不异于将自个送上门认人宰割。

“我是会做那种蠢事的人吗?”少年笑得意气风发,“不过是将案宗留下一份让他反省。”

“这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你是在为我担心?”颜绥瞧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却觉得开心。

“你还是被抓进去了好,”鹿然瞥开目光不去看他,“让一个纵火犯当捕头,京城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吗?”颜绥朝着四周巡视一圈,酒楼歌楼里灯火通明,处处莺歌阵阵,欢笑不断,“难道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

比起北方草原上孤寂寒冷的夜晚,这里要热闹繁华得多,就算在无眠的夜晚,也能看到窗外比星辰还要闪耀的灯光。

像是多了一人陪伴一样,她满心欢喜。

不过——

“这与你何干?”鹿然鄙夷道,“别一副‘都是靠你才有今天’的表情,明明就是巡逻时间偷溜出来不务正业的坏东西。”

“那我这坏东西便不碍你的眼了。”颜绥说着,望向远处灿烂的灯火,收敛笑容,“明日我便离京前往寒水岛。”

大张旗鼓地闹了大半天,鹿然这才明白他如此反常的原因,不过将告别弄得如此扭捏,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愿你能多待些日子。”她满不在乎,“如果能一辈子留在那里,比什么放烟花还要让我开心。”

没有回应。

少年少有的沉默,鹿然侧过头去看他,光影如水般在他清隽稚气的面庞上拂过,明暗之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未曾说出口的复杂情绪,夹杂着不舍与失落,虽极力掩饰,但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那一瞬间,她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很在意自己。

“笨蛋。”她轻笑一声,始终没有给他想要的答复。

回到燕归楼时,天色已晚,鹿然不敢从正门进去,轻车熟路地绕到了侧门。刚进入巷子,便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跃进了楼中。她没有出声,赶忙跟在那人后面。

只见那人朝着后院居住的阁楼跑去,看到有人巡逻而过时,往树丛后面一躲,等到巡逻的人走过,四处看了看,踮脚一跃,没有一点声响地连跳几层楼,最终推开一扇窗户跳了进去,然后将窗户关上。

好俊的身手。

鹿然刚感叹一句便意识到不对劲,那房间里住着的,是宝儿。

寒宝儿正将发饰拿下,已经准备休息,却感觉有风吹进,一回头,房间多出来的人让她往后倾了倾。不过她也算有家教的人,不管见到怎样的场面也不会露出失礼的表情,所以,尽管吓了一跳,她面上还是淡然,甚至在反应过来之后,心平气和地打了一声招呼。

“你来了,”她说着,将手中的发簪放到桌上,“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先敲门吗?”

“那样岂不是会被人发现?”来者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的矮榻上,像是没骨头一般侧卧着,“这样对你的声誉不好。”

“谢谢你为我着想。”寒宝儿站起身,“半夜被人私闯闺房的我已经没有好声誉了。”

她刚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看到桌上多了一副画卷。

“这是什么?”

“之前答应你的画,”白华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缓缓地饮了一口,“明日我有要务要离京数月,想着这副画还未归还,特意来归还此画。”

“要务?”寒宝儿未先去看画,反而对对方的话感兴趣,“怎的要出去这么久?”

白华笑了起来,果然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我会尽快办好事回京,不会让你久等。”

“没人和你约定要等你。”

“那你也可随意嫁人,”白华突然坐了起来,往寒宝儿的方向倾了倾,狭长的眼睛里冒出如蛇眼一般的精光,“等我回来自会将你抢回。”

他是认真的。

寒宝儿能够感受到。

“这就是你的临别赠言?”她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脸上仍带着得体的笑容。

“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我再多说两句,”白华好不识趣地又往她面前凑去,笑得没个正经,“等我完成任务归来,我便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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