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独+番外(4)

妈的三月出城踏青不是很正常?

谁能说MMP?

反正我不能。

我是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陈立合。

他是怀王。

怀王的存在感一直都很弱。

他是皇帝最小的弟弟。

我该叫他皇叔。

怀王很年轻,只比太子大那么一点。

照理说他这个身份应该很引人瞩目才对,可他在京都像个透明的。

这很不正常。

一切不正常的,背后都有鬼。

比如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清俊脱俗,实则背后喜欢搅稀屎玩。

我直觉怀王就是那根搅屎棍。

我去找我爹商量,我爹发愁,说:“毅王处境堪忧啊。”

郝计这个时候又清醒了,也掺和进来:“毅王这困局,只能到了绝境才有破的法子。”

我问:“怀王有问题吗?”

郝计点头:“有,怀王有病。”

“什么病?”

“很重的病。”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搅屎玩。”

我回府的时候,郝计对我说:“让怀王尽情搅屎,自我陶醉。现在还不到时候,莫要打草惊蛇。”

还没到时候,虽然郝计疯疯癫癫,但他的话向来不错。

让怀王的屎再发酵发酵吧。

近来京都有个大大大八卦,名门公子王籍要退林家的婚,这简直是啪啪打林家的脸。

据说林晚香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一死了之。

他老子王济老鸡贼第一时间澄清了这个谣言,说王籍是喝醉了瞎基霸乱讲,他们王家和林家依旧是好亲家。

我倒觉得是酒后吐真言吧,没有什么根据,我就是喜欢跟王济老鸡贼反着来。

宫宴的时候我遇见王济,我一笑:“王大人?令公子今晚可喝了酒啦?不要又说胡话,殿前失仪。哈哈哈~”

王济铁青着一张脸,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会投机倒把,很能做人,做官如鱼得水。

没人敢这么揭他的短,戳他痛脚。

只有当年我爹喜欢拿他作文章太痴,想不出来一直坐着死想,然后尿了裤子的事情臊他。

竟有这等事,王济在朝中,一直是个油腻腻,汲汲名利份子形象,对进士出身的年轻官员嗤之以鼻。

酸他们是假清高。

王济自己从来不作诗作文章,他原来读书的时候,竟喜欢作文章?还怪痴的。

我爹当时一声哼:“王济的诗比你还不如,文章作得像屎,跟我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我说爹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我爹说:“我说他的文章像屎,他还感激涕零呢。”

我:……

爹你被王济排挤一点都不冤你知道吗?

第4章

王济想起来我爹,脸更青了,他想拿食指怼我脸上,终究没敢。

只能阴阳怪气的冷笑:“毅王妃不关心王爷,整天盯着别人家的公子,我怕有小人听了,会说闲话有损王妃的名声。”

我故作惊诧,摇头摆尾:“呀!哪里有小人?我只看到了王大人您呐!”

王济气得直抖,怕被我气死,拂袖而去了。

王济匹夫老鸡贼,不过如此。

我是借着醒酒从女眷席出来吹风的,刚巧遇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王济。

我眼尖还瞧见拱月门处王籍醉的不省人事,被两个人架出去了。

王籍要退婚,八成是真的。

借酒浇愁,都借到宫宴上了。

真他妈惨。

不过当初他为毛要同意呢?

当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宫宴上贺舒兰瞄我的眼神,有点小欢喜,有点小忧愁。

欢喜的是陈景邑到地方去了,一去大半年不回,估计年底才回来。

让我人比花娇二九年华的小娇妻守活寡。

愁得是,陈景邑到地方去,他俩就连沾我的光说两句小话的机会也莫

得了。

华灯明昼,宴罢散场。

回府途中大雨突至,仲秋的雨冰冷又很急,我掀开车帘,雨太大,辨不清路。

突然马车剧烈一震,有嘶鸣声,很快马车就被迫停下。

“王妃娘娘,有人拦车。”

这个时候谁拦车?要告冤案也拦别人的呀,拦我的车有什么用?

“王妃娘娘,是个醉鬼。”

“王妃娘娘,好像是王家大公子。”

哦豁。

王籍竟然大雨夜乱跑出来了。

“派一个人送他回去。”

我安稳坐在车里,我没有看他的必要。

夜雨哗啦啦,下得很大。

我还是听见了王籍在哭,他一直控诉:“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我来了精神,莫非,他绿了?!

这不是秋天吗?黄叶凋零,为什么一个个都绿得跟我似的春意盎然。

毓秀不是说,林晚香欢喜王籍欢喜得要死要活。

女人心,海底针。

王籍,惨啊。

大家都是同病相怜。

王籍哭哭啼啼地被架走了。

我掀开帘子,雨小了一点,后面的马车赶上来,帘子被冽风吹起。

一道闪电划破黑夜,骤亮那瞬间,我看见了怀王陈立合阴翳的面容。

他朝我一笑,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

我知道,他在向我宣战。

他——就是那根太子背后的搅屎棍。

我也一笑,他也明白了。

我——就是那根毅王背后的搅屎棍。

“这个搅屎棍真该死。”——郝独。

“这个搅屎棍真该死。”——陈立合。

陈景邑年底从外面回来了,他看起来在外边比在京都滋润多了。

虽然黑了也瘦了,但精气神锐了许多。

陈景邑好像很严肃的审视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他内心一定很纠结。

纠结到最后,他把我放在一个“门客”的位置上。

他回来后,就时不时跟我一起吃饭,吃饭必问:“郝独,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们郝氏一族,是靠谋略发家的。

其实就是投机倒把。

我爹这一辈儿没有人擅长,连王济都斗不过。

只有我跟郝计有点意思,郝计比我强,可是他遭天妒,疯了,而我只是个女子。

郝家只能落魄。

我们郝家是怎么落魄的呢,也是因为投机倒把。

我们郝家,投最狠的机,倒最绝的把。

讲最近的一次,我曾祖父当年掺合夺嫡之争,逼死了郝家一大半人。

为什么呢,我觉得老祖宗学谋略的时候是不是拜了个假师。

从家谱和零散记载来看,郝氏一族每次布局,都会把自己给套在里面,而且布得局又绝又狠。

要是没赢,郝氏一族玩完。

侥幸赢了,也得褪一层油皮。

油皮一层层褪下来,郝家就成这样了。

我们郝家人少,纯属自作自受。

犹记我小时候,对我爹说,伤兵一千自损八百的投机倒把不是好的投机倒把。

我爹问我,“那什么才是好的谋略?”

我答了一句老俗的套话:“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毫发无伤,为上上计。”

我爹苦口婆心:“终日打雁总会被雁啄了眼,常在河边走一定会湿鞋。失道始有德,失德始有谋,筹谋这种事情属于下流,靠人谋来改天定,有违道义,干得多了会遭报应。”

我爹说得对,的确有报应。

祖上缺得德,这个时候都应到后代身上。

这报应反射弧怪长的,延迟几百年。

我虽然信因果报应,却不怕。

今年六个月未下一滴雨,各地都旱,个别地方大旱。

陈景邑请了命去赈灾,太子衡量这次赈灾功劳有多大,决定跟在陈景邑屁股后面捡功劳。

反正在他眼里,赈灾只是坐着宝马香车,到地方发发钱粮,听几耳朵百姓的走肾马屁,拿着功劳回来哄老皇帝高兴。

完美。

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果断去找郝计。

郝计蹲在后院看蚂蚁,手里掰着花生米碎。

我也蹲,郝计吃半粒花生,剩的半粒又掰两半,一半给我,一半喂蚂蚁。

我说:“我总感觉怀王有阴谋。”

郝计不回答,反问:“怀王是什么?”

我一愣。

郝计又问:“怀王是什么?”

郝计看我,我看郝计,突然福至心灵:“怀王是搅屎棍。”

郝计点头:“非常正确的答案,不需要更多了。”

不需要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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