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和晏青离开后,沈寂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再无睡意,盯着床板就这样熬了近一个时辰后,才起身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往前厅走去。
魏丛愉听到定北候要离京的消息时,就开始忐忑不安,虽然这个时间起程若能到达北境便能无事,若是中途出现什么变动,就不可而知。
魏远泽难得赶回来,刚走进来就看到魏丛愉在屋子里坐立不安,长吁短叹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魏远泽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在她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魏丛愉见兄长回来倒是精神些,抬手在脑门上摸了摸,摇头道:“没什么事,兄长今日怎么得空回来?”
春婵见魏远泽回来,立刻上来奉茶:“大公子请用茶。”
“恩”魏远泽将茶杯端起来,吹了吹茶叶呷了一口道:“是云雾。”
春婵一喜面若桃色,颔首回道:“这还是今岁时皇上赏老爷的,老爷自己只留了一些,剩下的都给了小姐,奴婢记得大公子素日里也是爱喝云雾茶的。”
魏远泽闻言,勾起笑意对魏丛愉打趣道:“今儿还是托你了你福,不然还喝不到这样好的茶,难得你身边的人也都肯费心记得。”
魏丛愉抬眼看了看春婵,轻声道:“大哥这话便是打趣我,若是喜欢一会便让春婵都包起来,不过这份心思倒不是我费的。”
听了这话,魏远泽未在搭腔,垂眼看着手里的茶杯。
春婵见此,面上有些难过,识趣的冲着二人行礼退了下去。
魏丛愉瞧着兄长这副模样也知道此事怕是难成,春婵虽是自己身边的丫鬟,但毕竟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她倒不介意,可眼下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稍后要去趟定北候府。”
魏远泽突然开口,魏丛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了句:“什么?”说完后,才想起方才自己问过他今日怎么得空回来。
魏远泽定睛看了她好一会,犹疑的问道:“你今儿这怎么了?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方才魏远泽回来时就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会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不免有些担心。
魏丛愉自己拿不准主意,怕自己说了此事也未必能阻止什么,可若不说,又总觉得心里上过意不去,这会魏远泽在,索性问道:“兄长,若你知道一件事,即便是你劝阻过也未必会有改变,那是否还要去向他人言明?”
魏远泽沉吟半晌问道:“此事对你可会有什么影响?”
魏丛愉点点头,若说影响必然会有,若是改变结果那必然是定北候听了自己的意见,日后免不了解释不清,纠缠不断的麻烦,可若是结果没有改变,此事自己参与其中也只怕更会自责。
魏丛愉自重生那日起,就以为自己已经练就成一副铁石心肠,除了自己在意之人的生命,其他人的生死自己都可以做到毫不在意,可如今事情还没有发生,就让她自己先不安起来。
魏远泽无奈的笑了笑:“你的性子向来都是放手一博的,即便是我同你讲不要去管,只怕你自己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若是如此,那还不如尽力一试,也好不留遗憾。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去说,那人不知反倒不利,若你说了他依旧不知做出改变,那也只能道命运如此。”
听了这话,魏丛愉心里的挣扎渐渐平息,她琢磨着魏远泽的话,定下心来。
“兄长,你等我下,我换身衣裳同你一起去定北候府。”
魏远泽听到定北候府时,偏头看她,眼中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魏丛愉慌忙解释道:“我去瞧瞧凤澜。”
到了定北候府,魏远泽被带到前厅等候,魏丛愉说明来意后便被下人直接带到凤澜面前。
凤澜见到魏丛愉时,心里十分欢喜拉着她的手说长论短的,恨不能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说一说。
凤澜面色嫣红,一看便知道是沉浸在情爱中的模样,想来沈昀是待她极好的。
“沈公子待你可好?”魏从愉问。
凤澜闻言赧然一笑,这笑容里的情绪是骗不得人的,她羞涩的说道:“阿昀待我极好,公公和小叔们也都待我十分敬重,并没有因我是庶女而有半分轻怠。”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三次元里有事要忙,所以会更新时间稍晚,如无意外赶不及的情况下,不会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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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噩梦
魏丛愉听着凤澜的话真心替她高兴,定北候府待她这样敬重足以可见沈昀对她的重视。
魏丛愉稳了稳心神,此事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得尽力一试才行。
“凤澜,如今你与沈昀刚成婚不久,若是能向皇上禀明晚些回北境想必皇上是能同意的。”
提及此事,凤澜也是满面愁容,她刚刚成婚,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缱绻期自然是不愿分开,可沈昀甚至是整个定北候府都越是功高便越是恪守本份,免得落人口实、授人话柄。她身为沈昀的妻子更是要首当其冲与他同共进退的。
凤澜抬眸看着魏丛愉,长叹一口气:“阿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若是按着我的心思必定不希望阿昀离京,可是我如今已经嫁为他妇,就必然要事事都以定北候府为先,这事我做不得主,也不能因此去乱了阿昀的心思。”
魏丛愉听她这么说,刚想去劝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眼下的时局,皇上那边只怕等着机会寻定北候的错处,好借着机会可以扶持自己人,有了杨家做头,只怕大凉城中的其他世家都不好过。
她琢磨着自己的话如何说出来才能不那么突兀,半晌后,她才说道:“即是如此,那定北候在京中到是不宜耽搁太久,更何况北境有定北军在皇上才能安心。”
“可即便如此,凤澜也得需劝解沈公子万事不可强求,皇上想让他们早些回北境,路上也别多做耽搁才好。”
凤澜并没有多想,只当魏丛愉是随口一说,魏丛愉看她的模样也知道深说她也未必会真的往心里去,更何况夫妻分离的当口上,凤澜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从凤澜那出来后,魏丛愉并没有去前厅里找魏远泽,而是在定北候府的庭院里徘徊了一会。
沈寂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笑着开口道:“你是在等我?”
魏丛愉闻声转身,只见沈寂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修身长袍,三千墨发被一条两指宽的红色束带随意一拢,朝她走来时抬手拨开遮挡着的树枝,脸上扬着笑意。
沈寂的身影由远及近,最后落入她的瞳孔里。
他似乎很喜欢穿浅色的衣裳,魏丛愉心中作想,扬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晏青看到你在庭院里,想来你和我两位兄长也并不相熟,在定北候府里能等的便也只有我了。”
沈寂脸上带着笑,但却同以往时的笑意并不相同,以往他笑的时候要么就是带着嘲讽的讥笑,要么就是当真觉得有趣儿才会发笑,但不管是哪一种,总归是发自内心的。
而如今他这样的牵强的笑容倒像是为了应景似的。
“别笑了,难看。”魏丛愉看着他嗤笑一声。
沈寂当真似的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有些失落道:“大抵是难看的。”
他的情绪突然如此低落,不用细想也知道和定北候要离京有关系,魏丛愉盯着沈寂看了好一会,才犹豫道:“明日定北候离京,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说。”
沈寂听了她的话,有些疑惑,但想着魏丛愉向来不是个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人不免带了几分认真道:“你说。”
“定北候离京后,不管听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多管,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北境。”
魏丛愉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沈寂不得不皱起眉。
“你……”沈寂停顿片刻,还在想要问些什么,定北军离京如无意外自然是要直接回北境的,但若真的在途中发生什么事情,若无皇上旨意自然也是耽搁不得的,实在不知魏丛愉为何要强调如此。
“你究竟想说什么?”沈寂直言问道,他不相信魏丛愉会无缘无故的叮嘱他这样的事情。
魏丛愉咬了咬嘴唇,直到唇色泛白时才松口:“沈寂,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定北候这次回北境要出事情。”
沈寂脸色一变,满脸疑惑却还是追问道:“会出什么事?你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