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25)

皇上此话一出,便不难听出是对这门婚事并不乐见,若是皇上有赐婚之意,凤相家的庶女哪里还能做正妻,若是定北候府为了周全皇上的意思便要得罪凤相,两边都是为难。

众人都不敢轻易开口,毕间这是得罪人的事。

皇上冷眼瞧着这些人,冷笑一声。

“父皇的美意想必定北候府不会拒绝,沈公子在大凉城中也算是世家公子中的翘楚,尚配郡主实在不算委屈了郡主。”

萧易揣测着皇上的意思倒觉得皇上未必真的会赐婚给沈昀,不过是借此发难寻个借口罢了。

有了萧易适时的开口,皇上吃了杯酒盯着沈昀,半晌后才开口问道:“沈爱卿以为如何?”

沈昀再装不得傻,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凤澜,站起身冲着皇上躬身颔首道:“皇爱抬爱,臣万分惶恐,只是臣已有妻室,断不敢委屈郡主屈居妾室之位,皇上爱重郡主自然不舍郡主吃苦。”

听了这话,皇上面色微沉,盯着沈昀怒呵道:“沈昀你放肆!”

沈昀见圣上动怒,立刻屈膝跪下沉声道:“臣不敢。”

“你不敢?你敢让郡主委身做你的妾室,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回皇上,臣只是说若郡主嫁于沈昀便要为妾室,臣已有正妻自然不会无故贬妻为妾,皇上一向重视礼法,想来即便是臣执意如此,皇上也不会应允。”

皇上眼皮微动,盯着沈昀一瞬不瞬。

半晌后,皇上才松口道:“你起来了吧,你说的对,朕自然不会委屈了郡主。”

“谢皇上。”沈昀松口气,起身回到席中。

皇上神色不愉,显然是没有料到沈昀竟然敢公然将了自己一回。

“提及郡主表妹儿臣到是有一句话不能不对父皇说明。”

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听着萧易的话也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沉声道:“你要说什么?”

萧易温声道:“父皇方才险些乱点了鸳鸯谱,郡主确实仰慕定北候府已久,可与沈大公子不过几面之缘远不及与三公子熟悉,年纪也是正相仿,方才儿臣所言的沈公子,乃是定北候府的三公子沈寂,而非沈昀沈公子。”

萧易一番话解了皇上的尴尬,又给了皇上重新指婚的理由,不管是沈昀还是沈寂,皇上想掌控的都是定北候府罢了。

皇上大笑起来,方才的不愉已然消失,看着定北候摆了摆手:“看看,朕如此糊涂竟连这些小辈们的心思也没瞅准,险些棒打鸳鸯。”

皇上这话说的暧昧不明,就好像沈寂同宜麟郡主两下喜欢似的。沈寂在京中早已经是花名在外,对于此事倒也都不敢胡乱猜测,有不少人开始替郡主不值得,思及到宜麟郡主,众人的视线免不了都往她身上扫了几眼。

宜麟郡主这几年长的倒是越发出众,很有其母长悦公主当年的风范,坐在那里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远远的往沈寂那处瞟了一眼。

定北候看了沈寂一眼,心下叹气,拱手对皇上回道:“臣常年在外,对此事倒是一无所知。”

皇上若真有意用宜麟郡主与定北候府结亲,定北候府自然阻止不得,所以定北候只得谎称不知情。

“沈寂”皇上将视线转到沈寂身上,笑问道:“你自己说说看,如何?”

沈寂坐在蒲团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片刻后,他眉眼笑开,一副多情模样往宜麟郡主那看了一眼,侧头“唔”了一声道:“若是宜麟郡主不嫌弃,沈寂自然是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离定北候府要出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沈寂小公子马上就要跌入谷底了~~

第24章 纠结

沈寂回了皇上的话后,便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的抿了口茶喝。

皇上愣了愣,随后又笑了起来,对于沈寂的回答尚算满意,再反观定北候府里其他的人,均是面色无异,像是对于沈寂的婚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般。

“宜麟啊,你觉得如何?”皇上有心促成此事,看着宜麟郡主笑着说道:“朕不愿意委屈了你,你自己如何想的,只管说便罢了,朕都会替你做主。”

宜麟郡主脸色微变,刚要起身回话时便被长悦公主按下,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冲着皇上跪拜下去。

长悦公主还未开口,皇上就已经猜到她想要说什么,面色一僵,赶在她开口之前说道:“长悦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坐在高位之上,审视着长悦公主,希望她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失望的事情来。

长悦抬眼,目光与皇上碰在一起,立刻低下头,语气里透着坚定道:“皇上,宜麟尚且年幼,臣妹还想在留她两年,还请皇上成全。”

长悦公主说完,伏身一拜,态度坚决,反倒让皇上不好说什么。

当年长悦公主的婚事就并非是自己所愿,皇上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所以一旨赐婚将她嫁给钱世清,钱家虽不比凤家那般出众,但在当时也却实是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后来因为先帝的一桩旧事被累,才致家道中落,但好在皇上还肯念她几分好庇护着钱家。

当年的事她没有办法选择也没有办法拒绝,自己到了这个年岁这辈子也就如此了,宜麟断不能再走自己的旧路。

定北候沈家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好家世,若皇上赐婚宜麟的是沈昀或者是沈言,长悦公主都会乐见其成,可偏偏那人是定北候府里最不长进的沈寂。

她身为人母,宜麟就是她的命,宜麟的每一步她都要考量好,她这一生别无所求只盼着宜麟能嫁个好意郎君,然沈寂是万万不行的。

长悦拿捏着皇上顾及着对自己的那几愧疚便能对钱家如此,想必也不会非要牺牲宜麟不可。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里,皇上听的尽是自己不喜欢听的,此时的心情怎么也畅快不起来。

“长悦!”

皇上语气突然加重,长悦公主伏在地上的身子颤抖一下,没有起身。

皇上盯着长悦公主,眼里带着寒意,“朕就是为宜麟着想,才选择了定北候做成这门亲事,皇妹还有哪里不合心意。”

长悦公主被皇上这话问的哑口无言,皇上的意思显然是希望长悦不再胡闹,若是不能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来,皇上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长悦公主伏身在那里,猛然抬头,视线一偏落在沈寂身上,咬牙说道:“皇上明鉴,臣妹对于定北候府并无半分不满,可世人皆知沈小公子浪荡不堪,臣妹膝下唯有宜麟一女,不求她能攀嫁高门却只希望她能寻一位有情有意的郎君真心爱护她。”

长悦公主破釜沉舟说了别人所不敢说的,只是这话在沈寂听来,却是十分悦耳。

他这还是头一次在听到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浪荡纨绔时,忍不住想为对方呵彩的。

皇上憋了半晌,脸色由白转红,眉头皱了皱指着沈寂笑骂道:“这回朕也帮不得你了。”

沈寂笑眯眯的朝着皇上拱手道:“皇上好意给沈寂指婚,却不想是我自己不争气,既是如此皇上也别怪罪长悦公主与宜麟郡主,一切都是沈寂的不是,还请后上恕罪。”

相对比较,皇上宁愿让沈寂继续这样浪荡着,也不希望他如沈昀他们一般。

“罢了,长悦你起身吧,此事是朕有欠考虑。”

有了皇上这话,定北候府和长悦公主都不免松了口气,有了这样的风波皇上也无心思再言其他。

离宫时,沈寂并未同定北候他们一道回府,定北候知晓他此事心情未必会好,倒也没阻着他,只是叮嘱他早些回去。

弦月当空,秋风徐徐,沈寂将束在头上的玉冠扯下,反手用一条红色的束带随意一绑,月光映在他素白色的衣袍上泛着柔光。

万寿节,长街上都燃着烛灯反倒将这月色给比衬下去,沈寂用舌头抵齿咂吧一声,甚觉无趣,长叹一声后,骑着马漫无目的走着。

沈寂醉酒,一夜未归。

翌日,沈昀带着晏青亲自去将人捉回府里,沈寂被带回来时还未有醒过来的迹象。

晏青将沈寂安顿好后立在沈昀身后,沈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出声。

“他心里不痛快,醉就醉着吧。”

晏青颔首:“候爷和两位公子明日便要起启了,可公子还不知晓。”

闻言,沈昀摇了摇头道:“又不是第一次离京,且让他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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