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番外(43)

楚思远顿了顿,点点头没说话,听着淑妃温柔的声音,最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娘要是还在……”

宛妗离家来皇宫,也有思家心绪,女儿心弱,吃了几口忍不住哽咽。

淑妃忙哄两个人,思平拍着他后背叹息:“母妃怎的说这个?四弟还小,徒惹他伤心。”

宛妗也顾不上别的,握住他的手反来安慰他。

楚思远不自觉握住,肉乎乎的温软小手,一如他记忆中所想的那样温暖。

他看着宛妗,又说:“谢谢你。”

这顿饭吃得人眼睛酸涩,直到回去的路上他才稳了情绪,扇了扇自己的脸,收拾好心情回广梧。

“我回来了——”

天已黑了,众人饿得前心贴后脊的,一见他回来,那目光都抖擞起来:“公子回来了!”

“怎么了?”

罗沁沉吟一声:“殿下在勿语斋里不让人打扰,吩咐要等您回来。因此殿下未用晚膳,大家也不敢动。”

楚思远一愣:“一直在等我?”

“是。”

罗沁知道公子在别宫用饭后,自然是有去勿语斋的,见了主子那模样,又心疼又难过,但想了想最终没打扰,添了火炉和毯子,把地龙也烧起来,随她和猫继续可怜巴巴地睡觉。

淑妃惯会做人,她便要叫公子看清楚,何处才是你的家,谁人在守你,免得来日被撬墙角。

楚思远急急忙忙便跑去勿语斋那,敲门道:“阿姐,是我,我回来了,你怎么能不吃饭?”

叫了几声没人应,他只好推门进去,猫被惊醒了,人却还皱着眉睡着。

楚思远倒吸一口气,屏息上前,看见书桌上放着早已枯萎的红枫树枝,眼睛一疼,蹲下身取走勾在她指间的莫厌醉金杯,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又仰头端详了一会她的睡颜,心揪得厉害。

他轻轻握住她纤薄的冰冷细手,低低唤道:“阿姐,起来吧,思远回来了。”

不归眉头动了动,迷蒙睁开眼,看见了眼前的少年郎。

“孤要封死难英灵。”

“第一封,陈大将军、三将军,谥国卫公。”

“第二封,威亲王,谥国镇公。”

一直封到贾元、薛茹,其间元老和礼部偶尔会出声指出哪个不妥加以劝谏,并无一人反对。

直到最后,宰相于尔征追问:

“陛下为何不封郁王?”

一时满座静寂,惧女帝翻追旧账。

一身孝白的女帝安静了许久,嘴角如牵线木偶那般缓缓扬起,道:“不必了。”

“孤敬他可贵的死之自由,焉能再以死名缚他。”

封了有什么用?这都是封给活人看的。与他有关的还有几个剩在世上?有关者无意多思,无关者有心杜撰,封了叫世人后人嚼着口舌,多不好。

封了,你就能回来了?

不归轻笑,心想还做梦呢,便俯过身去,轻不可及的,在他额上蜻蜓点水地一点,长长叹了一声:“你……回来看我了啊。”

一时心魂激荡,一时泪如雨下。

第37章

宗帝当朝宣布让威亲王和公主不归代总监考官一职的消息时,朝野震动。

楚派大力支持,另外的则呼不可。

威亲王有封地,有军队,爵位最高,享禄最多,三朝积累下来威望已经够高了,而且女儿为妃外孙为二皇子,再任主考官,怕不要上天?!

于是有人委婉反对,上谏句句隐晦地戳在忌讳上。

至于刚过及笄的公主丫头,更是大把反对,言辞激烈。

“陛下让公主监考,将置天下学子于何地?!”

“这不有亲王总监么?公主只是在一旁辅助,代表皇家之重罢了。”

“亲王一人足矣,何须公主辅助?!”

然后……

“爱卿说得极是,亲王足矣,那就这么定了。”

走进皇帝套路的文臣们干哽了一会,脸红脖子粗地噎不出话来了。

于是翰林们一窝蜂跑去威亲王的破宅子。年近花甲的老头正悠哉悠哉地盘着文玩赏花,脚边溜着沙皮,脑瓜子转着搞个什么乐子好,突如其来就被连锅带馅饼地砸个七荤八素。

老头听完虎眼一瞪,文玩和沙皮也没心思盘了,虎虎生威地跑进宫里:“陛下,老臣对总监考一事有异议!”

部分大臣听了心里高兴。

宗帝很和蔼:“皇叔有什么异议啊?”

“老臣一个人忙不过来,需得帮手。”老头肃然,“臣觉得大皇子就挺好。”

冯系一派冷汗潺潺:“不不不不不。”

宗帝微笑:“思平小叔在考生之列,不太妥,思鸿如何?”

老头吹胡子:“不成!老臣又是二皇子外祖,更需避嫌。那便……”

佛系陈大将军立马出来:“亲王别折煞三皇子了,他就不是读书的料,更别提监考这般大事了。”

老头脑瓜一转,全想明白了,遂正色:“大将军怎对自家外孙如此没信心?依老臣看,三皇子监武考很不错,权当锻炼也是好的,陛下您说呢?”

宗帝继续微笑:“有理。”

“至于这文考,”老奸巨猾威亲王抖胡子,“老臣认为,公主天资世出无左,可当此任。”

手盘核桃心盘众臣的皇帝扬笑:“善。”

隔日下午,不归低头看着详细记录此事的信笺,扬眉笑道:“真不愧是……”

此番春试,冯家观文必定得金榜,冯家便要如虎添翼。于是他出手一拨,楚派元老坐镇,为二皇子助益,武试拨给三皇子派,文试拨给自己也即四皇子这新派,竟叫四角齐全了。

萍儿给她束衣服:“殿下笑什么?”

不归把信丢进火炉里:“笑老狐狸们,着实老辣狡猾。”

萍儿又将她按到椅子上,拿着个小瓶子滴水:“好啦待会再笑哈,眼睛睁大点——”

待一切安排妥当,不归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拿了把折扇便起身。

“殿下记得早点回来洗掉哦。”萍儿送她到门口,又有点不放心,“您真的不用派人跟着吗?”

不归一撩衣摆,化身为翩翩公子儿郎,潇洒挥袖而去,不剩下一点公主影:“放心,有的是人暗中护着。”

她取了腰牌刚出宫,一青年就鬼魅般来到身后,不归轻笑:“赵康?”

赵康拱手:“属下奉命保护您,殿下预备去哪?”

“去太学。”她一展折扇,“劳驾唤孤公子。”

不多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太学门前,车上下来个白衣少年,手里摇着安石折扇,腰间挂着杜若香囊,举止好不风雅。

就是眉粗了些,鼻阔了些,痣……大了些。

此时下午,太学人来人往,个个做书生打扮,满眼望去,各色头巾晃得人眼花。不归趁着人多溜进去,只见太学府有四方八堂,每一堂都有开讲,书生意气清谈,驳倒一个换另一个上。

第三堂最为热闹,时不时有轰鸣掌声,不归便向那走去,赵康紧随其后。

只见众人围着两张蒲席,右边那个满头大汗,左边那个气定神闲,食指勾着枚玉玦打转,模样虽生得好,神态却很欠打。

没一会右边书生拱手认输了:“愚兄不胜言辞,输了。”

那人一笑:“贤兄谦让了,待会莫要远走,弟定了万玉楼的晚席,还请兄赏脸同去啊。”

“一定,一定。”书生答着,擦了擦汗弯腰出了包围圈。那青年玩着指尖玉扫了周围,神态只透着一个字,狂。

“还有哪位贤兄愿以指教?”

这德行,除了冯观文,还真挑不到第二个了。

不归也扫了一圈,见没有要找的人,转身便要离去。

冯观文战得正酣,见有人不给面子,一时兴起就指过去:“那位着烟罗白衣的小兄弟,可有意趣与我清谈?”

于是其他人的目光刷的就投过来,窃窃私语:“烟罗衣?那可是长丹极好的衣号,这少年是何来头?”

不归低头看衣衫的料子,翻遍整个广梧也只找到这“下等衣料”,没想到还是高调了一把。

不归原本不想理会,冯观文那厮又说了句挑衅的,惹众人起哄,不归只好转回去,道:“弟不是来清谈的,恕不能响应冯兄意趣。”

“那贤弟来此作何?”

不归认真道:“来听评书。”

冯观文眼睛微睨,打量了她一周:“贤弟听了有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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