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也是。人活一辈子什么也不要,只要一口气罢了,对吗?”
Three只简单“嗯”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何时我的意念也能感动上天,让段简和我双宿双栖永世相爱。
有几天没去看童谣了,我回洋行跟童年打了招呼就去接童谣了,这次我踩点去的,省的圣人将我挡在学堂外,害我只能在门口傻等着,听小贩那念经一样的吆喝。
刚到没一会儿就下学了,童谣出了学堂门就开始东张西望,看见了我她撂起长袄的裙摆就往我这儿飞奔,一下就钻到我怀里来了。
我身子冰冷,我怕冻着她了,就赶紧把她放下来了。
不远处有一群小朋友聚在那儿,少有几个大人,我一下子就有了身高优势,原来是一个大爷带着一只猴子在表演,童谣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想要凑热闹,我问她去不去。
她的一双大眼睛明明有热烈的期盼,还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深深姐,我们不看了,回去吧,还有作业呢。”
哎,又是一代被作业祸害的儿童,我必须解救她。
我搂起她就往人群里挤,“我们就看一会儿,好不好?”
童谣立马拍拍手,连叫“好好好”,该玩的还是要玩,如果童年里面只有苦难,她不会幸福的。
小猴子被大爷用绳子牵着,小朋友们为了逗猴子会扔一些吃的给它,地上有些小果子,还有一些小块的馒头,小猴子动作敏捷,手臂又长,地上的东西很快都被他捡进嘴巴里了,接着又有人扔了半块馒头给他。
一个两三岁的男娃娃还有些口齿不清,不知道跟他唧唧歪歪说了些什么,小猴子捡起馒头就要给他,小猴子的眼睛里充满了友善,不像我曾在动物园见过的猴子,见到人就捡石头砸,砸完就跑。
男娃娃接过馒头,算是接受小猴子的友好了。
童谣一手攥着我的衣摆,一手试探性的想去摸小猴子,小猴子脑袋一动她就怕的缩回手来。
我鼓励她说:“去跟它握个手,你看它又不吃人,又不伤人的,是只好猴子。”
童谣信了我说的,看了我一眼准备跟小猴子握个手,小猴子还没注意到我们,它伸出长长的手臂就要抱刚才那个接它馒头的男娃娃,男娃娃见它要抱自己,吓的哇哇大哭,他一哭,周围的小朋友也都吓坏了。
小猴子又准备去抱其他人,其他小朋友也都四散逃开了,童谣被这么一吓也跟着惊叫起来,我怕别人撞倒她,搂起她撒丫子就跑。
跑了好长时间我有些累了,我抱着她开始慢走了起来,童谣的脸被风吹的通红,她搓了搓不太暖和的小手并且呵了热死气在上面,她把稍微暖和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
“深深姐,你还冷吗?”
“不冷,我一点都不怕冷。”
“深深姐,你说那小猴子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听的懂吧,你看它还给那个男娃娃馒头吃。”
“我也想养一只猴子。”
“你就像只小猴子,你还养猴子呢!”
“哥哥的脸最像猴子屁股,总是红彤彤的。”
“说的是,我会告诉你哥哥的,让他把你也打成那个样子。”
“啊,不要不要,深深姐坏。”
脏兮兮的雪上留下我浅浅的脚印,童谣在我怀里不停欢笑着,我仿佛觉得她残缺的童年被我补了一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恢复
霍婷婷在洋行呆的这么一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是胆小,不经吓,现在还在医院养着,说病好了后再也不去洋行了,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我,我也安宁了,霍谦也可以安心工作了,不用在两个女人之间调解着。
不管怎么说霍婷婷还是因为我受伤的,于情于理我该去看看她,顺便看看她的鬼气除干净了没有,省的留下什么后遗症伤了根本。
我象征性的买了些水果去,够客气了吧。
她的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住,霍家大小姐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病房里还有别的人来看她,看年龄应该是她的长辈,应该她的父亲和姨娘们吧,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难道是她哥哥?那年岁差的也太大了。
我不喜热闹,也不想和她的家人周旋,站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进去。
霍谦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了,因为走廊比较安静,所以他一来我就发现了。
他见我拎着水果来,便问我:“来看婷婷?”
“嗯,看她身体好点没有。”她的脸有医生给她治,她的身体当然是我比较会治。
“她的脸已经消肿了,只是还有点红色的印子,气色也好多了,只是不知道身体如何,一起进去看看吧。”
“不了,她的家人在我就不进去了,水果你拿进去吧,我看一时半会儿她家人也走不了,我下次再来吧。”
我把水果递到霍谦手上,他接过时却拉住了我的手,说:“霍老爷和姨太太几个都有自己的事,很快就会走的,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吧,待会儿再过来。”
“那好吧。”
我松开水果篮,脱开他的手,还没跟他牵手过,如果只是因为不小心才牵起,太没意思了,如果有一天他能自愿与我十指相扣该多好。
医院后面有一个教堂,和医院的后门相连接,我去过佛堂,倒没去过教堂,一时兴起让霍谦带着我去看看。
白色教堂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不知道西方的耶稣管不管东方的鬼差,会不会允许我这小鬼进教堂去礼拜一下。
“今天星期几?”我怕碰上礼拜那天,便问道。
“星期三,今天教堂里应该没有什么人。”
教堂并不大,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阻力,看来东西方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顿时心里有点小窃喜,我探着脑袋朝里头看了一眼,好几排长椅和电视里的教堂的布置差不多,长椅走廊之间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对着耶稣像鞠躬。
“走吧,进去看看。”
霍谦把水果篮放在了门口,领我进去了,那人头发是金黄色的,还自然卷,是个外国人。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我们,哈,原来是老熟人了——贾斯汀先生。
他见来人是我们立即把手里握着的项链吊坠收进衬衫里面,难道是很要紧的东西吗?外国人信耶稣,带的是十字架吧。
我上前去打趣他:“藏什么呢?”
他说的中文:“你们都看见了?”
“那么远怎么看得见,我猜你带的是十字架吧。”
听我这么说他如释重负一般,遮遮掩掩的说:“只是普通项链罢了。”
“中文说的挺地道嘛。”
“那是当然,我在中国呆了好多年了。”
“看你年纪轻轻的,能在中国住了多久?”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住了很久了,具体时间我也没算过。”
“今天星期三,你来教堂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看看就来了。”
我摆了摆食指坏笑说:“咦,不会是做了错事心里内疚,所以来忏悔吧。”
我看电视里都是这样,做错事就来教堂忏悔。
“怎么会,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发誓,是真的。对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也信耶稣?”
“我们才不是洋鬼子,信什么耶稣,我只信佛。”
霍谦怪我口无遮拦的,贾斯汀丝毫不介意我如此随性,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估摸着霍老爷和他的姨太太们也该走了,于是我们三人就一同出去了。
贾斯汀跟洋行来往很久了,最有交情的就是霍谦了,跟霍老爷并不熟,所以霍婷婷住院他也没有说去看看,霍谦也并不介意。
我先从窗户里看了下,霍家人果然走了,旁边只有一个丫鬟照顾着。
边进去我边问霍谦:“刚才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霍家大少爷吗?”
“是的,大少爷前段时间回少夫人娘家过年了,本来元宵要回来的,小少爷又生病了,所以才耽搁了。”
“倒是没见过霍大少爷。”
“大少爷好玩,四处流连,如果不是少夫人生了个儿子,老爷逼着他回少夫人娘家过年他也舍不得回去的,浙江那边不比这边热闹。”
“我也去过几次霍府,都不曾碰见他,他在外有私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