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他说:“快送她去医院吧,否则脸都要毁了。”
霍谦把霍婷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霍婷婷拦腰抱起,“婷婷的脸要是毁了,她肯定要死要活的!深深,你到底为什么对她下这么狠的手?难道就因为上次她在舞会上面侮辱了你吗?”
上次舞会的事我早就忘了,可是他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好像我蓄意报复似的,我报复她需要这么下作和白痴的手段吗?霍谦怎么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我真是有苦难言!
我怕霍婷婷送医院送的晚了便长话短说了:“你快点送她去看医生,她刚刚可能被鬼附身了,我怕对她身体有伤害,我回去问问我的朋友们怎么办。”
霍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快步走向门口嘴里还讥讽着:“被鬼附身?你怎么没被鬼附身?”
霍谦,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鬼,我虽近在你眼前,可我们人鬼永隔,你又何必出口伤我呢?
我不再反驳什么,隐身飘回了酒楼。
飘到酒楼后,我跨过栏杆跳到了他们面前。
延清和向舒正下着象棋,Three也在品茶。
延清见我如此邋遢便笑话我说:“从垃圾堆爬出来的啊?”
我没空跟他耍嘴皮子,直奔重点,“延清,是不是有鬼附身这回事?”
不光是延清,向舒和Three都注意听我说了。
“是有,不过这样的邪术是不准鬼差修炼的。”
“那要是人被鬼附身之后会不会有事?”
“当然会,活人阳气会受损,如果不及时救治,轻则身体修炼虚弱早死,重则阳气枯竭,不日则归西。”
“那怎么办才能救她?”
“谁被鬼附身了?”
“霍谦的妹妹,我和她争执了几句,她突然就发疯了,我还感觉有一阵微风刮过,所以我怀疑她被鬼附身了。”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只争执了几句,还动手了吧,谁打赢了?”
向舒,你真别怪我总是打延清,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净给我开玩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还死不正经。
延清挨了打,捂着脑袋一股脑把话说全了。
想要让活人恢复阳气必须用忘川河的水净化她体内的鬼气,再置身于阳光之中晒个几日吸收点灼日之气就好了。
早这么说也不会挨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死老魂
我赶紧回了地府交了魂魄,打了干净的忘川水来。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霍谦还守在她身边,霍婷婷还在打点滴,虽然脸已经明显消肿了,可是脸色愈加苍白了,看来是阳气减弱了。
我拿着葫芦过去准备喂她喝水,霍谦防备的打掉我的葫芦,“你喂她喝什么东西?”
我压下委屈和心痛,面无表情回答他:“我说了,她被鬼附身了,现在她身体的鬼气未除,而且阳气再减弱,你如果不想救她就别让她喝好了。”
半天霍谦才低下头跟我说:“对不起,我来喂吧。”
我站在一旁像个多余的人。
他把葫芦递给我,我又嘱咐了他让他多带霍婷婷去晒太阳,我转身之际他竟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觉得他是吓坏了,需要一个拥抱。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深深,对不起,我语气重了。”
“我知道的,你很重视霍婷婷,我能理解。”如果换了你受伤,我也会如此。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深深,我只是当她是我的妹妹而已,深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等等,当她是妹妹?
你让我缓一会儿。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问他:“你当她是妹妹,所以她有性命之忧你很着急?”
“嗯,是的。”
他放开我,好像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轻叹一声压了回去,我没再多追问,我怕他是问刚才的事,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鬼干的事。
如果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怕他以为我藏着掖着不愿意回答他。
解决完这件事我要回去找延清算账了,他是我的组长,该教我的东西全部都没教我,害我遇到事情什么也不会。
延清见我回来的时候满脸杀气,有些恐惧的问我:“你怎么了?又失恋了?”
简直就是招人打!
我先没动手,我要先问他问清楚,好让大家知道我打他是有理由的,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一屁股坐在Three旁边,质问延清:“你跟我老实说,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没教我?”
“该教的我都教了啊。”
“少骗我!我问你,你带你手下别的鬼差也是这样的吗?”
“你们是我手下第一批鬼差,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足够你们应付一般魂魄了,反正其他鬼差都是没问题的,可是你就不一样,各种倒霉事都碰上了,这也不能怪我,是运气问题。”
“延清,我以前打你还有点愧疚,现在没了,以前我觉得打你简直就是特异功能,因为我从不打人,现在我发现我打你是条件反射,汝娘的,你简直太气人了!”
“深深,你别生气。”他嘴上劝着我,身体却在往向舒那儿挪,生怕我再动手。
我决定以后好好跟他说话,不再随意动手,只要他别逼我。
“延清,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了?”
“这些事太多,又杂乱又繁琐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我也理不清楚,地府里面有一本手册,你可以买一本来看看。”
“多少钱?”
“一百块,一百块吧。”
“上次我闺蜜烧的冥币你这儿还有多少?”
“还有一百多吧。”
我伸手找他要,“拿给我,我要去买一本看看。”
“钱不够……”
“怎么不够?不是还有一百多吗?难道你还在银行存了死期取不出来啊?”
“不是,书要两百块,所以不够。”
“你不是说一百吗?”
“我说了两个一百啊,合起来就是两百……”
延清,你真别逼我!
向舒是没有钱的,Three说他也不花钱,我就这么几个朋友,现在简直穷死了,看来只有霍谦帮得上忙了,但是让他给我烧纸多不吉利,而且又不是鬼节,延清追问起来说漏嘴就不好了,我这样要钱的行为好像也太不矜持了。为什么鬼差自己给自己烧的钱不能用呢?
哎,好伤脑筋。
下午出去收魂的时候碰到Three了,就让他陪我一块儿去了,这次的魂魄是一个五十二岁的老翁,病死的。
这家虽然在城里面,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房屋外面看起来阔气,里面则有些破败,而且感觉没什么生气,大概没有人常来吧。
我们俩飘进去后就在老人床边等着了,老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只盯着门口的地方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往门外瞅了瞅,什么也没有。
老人家的眼神十分浑浊,五十二岁像七十二岁,想来是劳作太多,积劳成疾,所以才病死的。
手里金光又一闪,好了,该死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他的魂魄还没飘起来,不是他不肯离开身体,他的眼睛还在眨,根本就没有死!
我诧异的看着Three,我总不能动手杀了他吧,可他不死我的魂魄怎么办?
Three让我再等会儿。
果然,门外一个同龄的老汉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飞奔了进来,男子背上还有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路过来的。
他扑在他爹身上长啸了一声:“爹!”
老人家这才扯了扯嘴角,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他的魂魄也随之飘了起来,并且含笑看着他的儿子。
我很好奇,这样质朴的农民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呢?
我用金光照着他的魂魄,老人家这辈子就一个秘密,他爱他儿子,他知道儿子入赘别人家不容易,偷偷攒了点钱,就在柜子旁的砖堆里,我收了他的魂魄后把砖堆打碎了,里面露出一个粗布,里面包裹的应该就是钱了。
男子哭的昏天黑地没有注意到,与他同来的老汉捡起粗布递到了他手上。
飘出去后我问Three:“你说他为什么可以坚持到自己儿子回来?不是说阎王要三更你死,不得留命到五更吗?”
“天命不是最厉害的东西,不可抵挡的是信念,只要有一丝神识存在,枯木也可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