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野孩子+番外(123)

作者:白鳥悠悠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梵妮猛地蜷缩起来,把自己的脑袋从床上掀翻了下去,脚则还和被单纠缠在一块。她感觉灯光有了实体般扎穿眼睛直刺进脑子里,每次呼吸好像要把肋骨从胸腔挤出去。

她花了几分钟才弄明白附近的胳膊们属于人类并停止了攻击行为,又花了几分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得重新睁开眼,但还是记不起自己出现在这张床上的过程。当然,结合之前的事这很容易理解。

看上去她还在之前的那间小旅馆,而且就是他们原本订的那间房。西里斯正躺在旁边那张床上,据说人和魂都还在。把她从被单的纠缠中解脱出来弄上床再重新盖好被子的是金斯莱,给她做检查的人则自我介绍为欧文德雷克,圣芒戈的治疗师,现在在为凤凰社工作。

欧文留着发灰的稻草色长头发,发型酷似比尔,刘海下是形状不规整、颜色一深一浅的绿眼睛和神经质的面孔。他似乎不怎么需要眨眼,但每分钟都会使劲抿一下嘴唇,以至于他嘴边有着梵妮所见过最深的皱纹。他属于那种光看外表很难判断年龄的类型,总之说个30到60之间的数字都有人信,梵妮也不会闲得没事打探这个。

用小心翼翼到患者都不耐烦得要跳起来转两圈的动作做完检查之后,欧文宣布梵妮受了惊吓但脑子并没有坏掉。这结论是如此精确而专业,要不是嘴里正塞满了巧克力,她真想回一句我也这么认为。

金斯莱看出了梵妮强忍着没翻的那个白眼,开口把话题走向拉回正轨。

“我还带来了其他几个同事,不全是这一边的但都还比较可靠,他们没有看到你们。”

关于那些傲罗们怎么能没看到自己和西里斯的疑问持续了有一会儿,梵妮的大脑才重新运转起来明白了金斯莱的意思。随之而来的是眼睛后方隐隐的疼痛,她知道一场剧烈的头痛正在酝酿中。

“现在镇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她问。

“偶发事件逆转小组已经来了,他们会照例把整件事解释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和供暖障碍什么的。冬天能让这变得容易些。”金斯莱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他们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即便他肯定很清楚梵妮关心的不是这个。

“他们怎么解释那些伤亡?”

“过度惊吓造成的后遗症。”

有够扯的,谁会被一场停电吓成那样?

尽管金斯莱明显地表现出希望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思,梵妮还是接着问了下去。

“有多少?”

“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五个……或者三个。有两个人还有点反应,他们可能的确是后遗症。”金斯莱沉稳的声音带着控制得很好的悲悯,他看着梵妮的方式就像如果对方允许他会像安慰孩子那样揉她的头发。“都分布在镇子西侧的边缘地带,这比本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你们阻止了摄魂怪向东面推进,该死的,甚至可能把它们逼了回去。”欧文插进话来,大幅度挥舞着手臂。“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想的?爬上屋顶拦截好几十个那玩意儿!那真他妈勇敢,可也真他妈……”

“勇气十足。”金斯莱截住话头。正按摩着太阳穴的梵妮很想为此感谢他,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足以振荡她大脑的大嗓门。“好好休息吧。我希望你们能去圣芒戈做个进一步确认,但估计你们不会有这个打算。”

“没错。”梵妮咕哝道,“能给我一份伤亡者的基本信息吗?实在不行有名字就可以。”

“你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吧?”

“没错,但希望你没忘了我目前的工作。所以你会给我名单吗?”后半句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她没精力维持礼貌了,反正金斯莱也不会介意。

“我想这很容易做到。”黑皮肤傲罗说。

“谢谢。”

头痛已经让梵妮眼前泛起了白色的雪花点,她倒在床上阖起双眼,迷迷糊糊地睡得很不安稳。西里斯晚些时候醒来了一次,而当他俩第一次同时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傲罗和治疗师都已经离开,欧文给两人都留了一大堆巧克力和梵妮憎恨的那种浓缩糖浆似的药物,伤亡名单被压在药瓶下,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受害者的名字、住址和家庭状况。

理论上在食死徒已经知道袭击发生时小镇里有其他巫师在场的情况下,在镇子里逗留并不明智。但梵妮坚持要自己来完成这篇报道,要从另一个城市来回跑两人都没那个力气,所以在逗留和拜访受害者家属期间他们干脆连守夜都省了,权当修养。

除了一个独居老人是在山坡上自己的屋子里受到袭击的之外,其他四人都是在那阵可怕的黑雾散去后被人发现倒在街上的。老人没什么家属,梵妮连带着满脸不耐烦的西里斯把最近的一片地方转了个遍,最后在一间破酒吧里找到了消息。

阿道夫杰克逊,一生不务正业,年轻时好勇斗狠,老了便落魄潦倒、酗酒度日。据说他曾结婚,在妻子终于无法忍受贫穷和暴打而逃离之后不久搬到了亲戚出于同情让出的破房子里。要为此事写一篇报道的话他在其中会占的篇幅是最小的,因为他的人生中没有任何值得纪念的部分——只上过小学,和一些流氓团伙胡混了几年,由于一场肺病错过了征兵。那个亲戚早已去世,没人怀念他的存在。医生和护士们都希望他赶紧死掉,好腾出福利病房的床。

“我现在相信你所谓的‘特殊情结’了。”西里斯对梵妮费了大力气才弄出的短短的生平记录很是看不上。

“只因为没人为他哭泣,不代表他就应该变成这样。”梵妮答道。

“我只是说有没有人哭泣都是自找的。”西里斯冷淡地说。

然后是约翰霍普,他在当地一所大学上二年级,是个开朗而强壮的金发青年,有夜跑的习惯。

夏洛特琼斯和玛莎兰德,都是16岁,事前参加了为同班同学举办的一场生日派对。玛莎的妈妈要求她10点前回家,作为好友的夏洛特便陪着她提前离开了。麦肯锡的治安向来很好,没人想到会出什么问题。

梵妮和西里斯到达琼斯家时夏洛特刚结束了一场歇斯底里的发作,把房间里能砸碎的东西都砸了,枕头扔出窗外,房间门甩在自己母亲脸上。他们只和她饱受摧残的父母略聊了一会儿,他们憔悴的神情让梵妮几乎想告诉他们这有多幸运——夏洛特是受害者中唯一还能有机会好起来的人,尽管可能终生都无法摆脱那阴影。

事后一周左右两人以儿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拜访了最后一户有成员遭到摄魂怪袭击的人家,对于此事的采访终于告一段落。某种程度上,这次访问结束得相当可说相当平静。

除了夏洛特,他们之前拜访的家庭里被袭击者都静卧在床上或双眼紧闭或直瞪天花板,可史蒂文森家的13岁男孩却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那也能被称之为生活的话。

“我是谁,富兰克林?”

“妈妈。”

“抱抱我。”

富兰克林伸出双臂准确地环住了母亲的腰,基莉史蒂文森回抱了儿子,让他回座位坐好,于是他又乖巧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得端正笔直。

梵妮对对面的富兰克林伸出手,晃了晃。

没反应。

“看着我的手。”她轻声说。

然后富兰克林的蓝眼睛便跟着她的手转动,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梵妮缩回了手,富兰克林的目光就也跟着来到了她面前的餐桌上。

“平视前方,别忘了礼貌,亲爱的。”基莉提醒道。

富兰克林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直直对准梵妮。她在桌子底下狠踩了自己一脚才没倒抽一口冷气,旁边的西里斯则直接转过了头。

“在我们告诉了他几次之后他就可以自己穿衣服、洗澡、去盥洗室了,他也可以和我们进行一些像刚才那样的对话。” 基莉露出悲伤而爱怜的笑容,转向两个“咨询师”时又带上了某种希冀。“我觉得他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我和汤姆拿爱丽丝的课本教他做单词拼写时他学得很快……”

基莉继续絮絮叨叨地讲述一个星期以来的每个让她觉得充满希望的小细节时,梵妮几乎没能听进去。富兰克林“看”着她,眨眼的节奏缓慢机械得可怕,她无法不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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