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琳娜、艾斯和萨博自然地融入其中,仿佛他们本就是草帽一伙的一员。埃琳娜安静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点头,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她的目光大多数时候停留在打闹的ASL三兄弟身上,看着艾斯和路飞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看着萨博在一旁无奈又纵容地调解,心底那片柔软的角落被填得满满的。
饭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薇薇公主轻声讲述着阿拉巴斯坦的历史与现状,眼中满是对国家的深切忧虑。众人听的很认真,尤其是萨博,身为革命军的他天生就有同情百姓的能力,对于克尔克达尔统治手段尤其不屑…
然而,这份温馨之下,那份关于蒂奇的不安始终挥散不去。她注意到,当话题偶尔偏离,短暂静默时,艾斯的眼神会下意识地飘向窗外无边的沙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那是一种猎人锁定目标后等待时机的专注与焦躁,他在担心那个叛徒会再次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
夜深了,寒意愈重。众人陆续回到船舱休息,甲板上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守夜的索隆和负责导航的娜美还保持着清醒。
埃琳娜却没有睡意。她裹紧了一条薄毯,独自一人来到船头,倚着栏杆,望着远方月光下起伏的沙丘轮廓。玛蒙从她口袋里钻出来,蹲在她肩头,微微眯起,似乎能穿透这静谧的夜色,看到更远处隐藏的东西。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埃琳娜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姨,你也还没睡?”艾斯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别人。他走到埃琳娜身边,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夜风吹动他额前的黑发和帽檐下的雀斑似乎都沉静了下来。
“嗯,看看风景。”埃琳娜轻声回应,将毯子分了一半给他,“阿拉巴斯坦的星空很美,和戈尔波山看到的不太一样。”
艾斯接过毯子一角裹住肩膀,抬头望向璀璨的星河,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小团白雾:“是啊……很大,很辽阔,但也感觉……很空旷。”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沉重。
沉默了片刻,艾斯忽然低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埃琳娜倾诉:“小姨,蒂奇他……为什么能做出那种事?萨奇队长他……”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力握紧了栏杆,指节微微发白。那不仅仅是追捕叛徒的责任,更是被信任的家人背叛带来的痛苦与困惑。
埃琳娜心中一痛,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的手背上。她的手微凉,却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有些人隐藏的野心和黑暗,远超我们的想象,艾斯。”她的声音很柔,却带着看透世事的冷静,“这不是你的错。你重视情谊,所以无法理解这种背叛。但这本身并没有错。”
她顿了顿,斟酌着语句,试图在不打击他斗志的前提下提醒他:“但是,艾斯,正因为我们无法理解,才更要谨慎。蒂奇能在白胡子海贼团隐藏这么多年,他的心机和实力都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香克斯……”她提到这个名字时,感觉到艾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香克斯左眼上的伤,就是很多年前蒂奇留下的。”
艾斯猛地转过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什么?!他伤过香克斯?”这件事他似乎并不知道详情。
埃琳娜凝重地点点头:“是的。那时蒂奇还很年轻,但展现出的狠辣和力量已经让香克斯都感到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他只会更加危险。而且,他夺走的那颗恶魔果实……根据香克斯搜集的零星情报,是‘暗暗果实’,是一种非常诡异、能够剥夺他人能力甚至制造黑暗的可怕力量。我们对它几乎一无所知。”
她转过身,正视着艾斯,漂亮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而严肃:“艾斯,我知道你必须要抓住他,为了萨奇,也为了白胡子海贼团的尊严。但是,答应我,如果……如果真的找到他,不要冲动,不要独自硬拼,先通知我们,或者至少,谨慎地评估对手,好吗?露玖姐姐和我……我们都无法再承受失去重要的人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哀求,那是家人最深的牵挂。
艾斯看着埃琳娜眼中清晰的担忧,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风车村里总是温柔注视着他们的身影。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反手握住埃琳娜的手,虽然掌心依旧滚烫,却传递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扬起一个让人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虽然眼底的沉重并未完全散去:“放心吧,小姨。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我可是‘火拳’艾斯啊!而且,”他看了一眼船舱方向,压低声音,“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了,不是吗?还有萨博那个爱操心的家伙,还有路飞那个麻烦精……虽然不太靠谱,但打架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让埃琳娜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