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御帐侍卫保护的范围,就看到方朗站在树下,见到陆长野平安无事,方朗真心温和一笑,上前行礼,“康王,妹夫。”
陆长野挑眉,方朗第一次在外面叫他妹夫,陆长野爽朗笑道:“大舅兄!”
“方大人,你们舅兄妹夫叙话,本王先走一步。”李灿身为陆长野的好兄弟,知道这两人一直维持表面和气,现在见有更进一步的趋势,这是大好事,他就不打扰了。
方朗谦和拱手,“王爷慢走。”
转身看向陆长野,方朗神色依然柔和,冷眼观察这么长时间,妹妹和陆长野之间的确感情深厚,方朗想寻个机会和陆长野讲和,晋王叛乱一事出来,方朗就知道时机到了。
看在宁清的面上,陆长野就不会冷落方朗,他主动笑道:“舅兄去看过夫人了?”
“刚回来。妹妹那里很安稳。”冷静思考后,方朗不由深深看了陆长野一眼,继而平静叙述观景台上发生的事,这些陆长野还不知道,他主动和陆长野交换消息。
陆长野的确需要第一手消息,他投桃报李,和方朗说晋王被关,暗示方朗或许更进一步的机会。
方朗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晋王一脉文官居多,一倒一大片,空出的官位难得。
快到镇国公府帐篷,方朗体贴的不去打扰,提出告辞。陆长野快步走过去,门帘响动的刹那,宁清立即转头去看。
见到陆长野的那一瞬,杏眸不觉染上水雾,宁清上前,嗓音轻快,“夫君。”
陆长野扬起笑容,英气俊朗的面庞带着柔情,抱住宁清,低低说道:“我回来了。”
娇妻在怀,外面的劲敌已倒下,陆长野心中畅快,轻轻啄吻宁清的耳垂,抱起人坐到矮榻上,缓缓将今日的事说一遍,纵然不想再离开妻子,还是说道:“我就待一会儿,马上就要去御前守着。我担心皇上的身体。”
宁清点头,在她心里,皇上对陆长野的养育之恩,不比濯尘师太对自己的少。宁清明白陆长野对皇上的孝敬之心,反手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你去吧,祖母、文安和念念我都会照看好。”
陆长野搂紧怀里的人儿,凤眼温柔而坚定,许下承诺:“下回秋猎,我一定带你尽兴的玩。”
“好。”宁清浅笑的点头,眉眼都是笑意。
两人耳鬓厮磨片刻,陆长野换过一套衣裳,真正向宁清展示没受大伤,都是些小擦伤,最深的只是左肩头有个浅窟窿,并不深。
宁清面色平和送走陆长野,还是吩咐陈嬷嬷去磨墨,写信寻陈大夫要些伤药来。其实最好还是能早日回京,让陈大夫和林老大夫亲眼看看。
陆长野短暂安慰一番宁清,急急赶来御帐,皇上还没醒,刚勉强喂下一贴药。李灿和陆长野前后脚出现,他们就守在皇上床前。
这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在御前守着了。
“灿儿,长野,你们来了。”皇后眼含欣慰,招手下人赐座。
李灿和陆长野同时行礼,声音合到一块,“见过皇祖母/皇后娘娘。”
姜廉看了看这场面,心里暗暗叫苦,只当自己不存在,一心扑在昏睡的皇上那儿。
“听说你们在密林里遭遇埋伏了?身上有没有受伤?若是身子不适,就先回去歇着吧。皇上这里有我在呢。”皇后声音温和,面容慈和,在关心两个后辈孩子。
李灿笑道:“多谢皇祖母关怀,孙儿只是一些轻伤。”
陆长野也跟着客套两句,忽然姜廉惊叫一声,“皇上!您醒了!”
陆长野三步做两步冲到前面,“皇上。”
“皇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皇后娘娘慢了一步,站在后面,高声喊道:“来人,传御医来!”
皇上重重咳嗽两声,嗓音依然浑浊,说话都带着鼻音,“灿儿,长野,”他侧头看着皇后,“你也来了。”
皇后眼眶含泪,“皇上,这么大的事,臣妾怎能不来?”
最尊贵的夫妻都想起上回皇上病重,没让皇后露面的事。只是默契不提。
皇上感觉浑身难受,鼻塞喉咙发痒,应当是着凉,得了风寒,想到自己生病的罪魁祸首,皇上沉着声问:“李建南那个逆子呢?”
李灿小声回:“还关在马车里。”
当时场面混乱,没人有心思管晋王的去处,陆长野就让人押回马车,等皇上决定。
“押去大牢,削去王爵,贬为庶人。”皇上冷下目光,说话声沙哑,还带着鼻音,“等朕回京再处置他。”
姜廉得令出去,正撞上御医进来,御医冷汗涔涔,勉强镇定为皇上诊脉。
“皇上脉象浮紧如琴弦,气道涩,是寒邪侵体之症。先用桂枝附子汤,加减量温和用药,再辅以针灸,三五日就能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