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满月时候,方朗不巧发热,错过外甥女的满月宴,他一直很遗憾。现在不是逗孩子的时候,方朗只能满腹心思的离去。
留下宁清和周悦对视一眼,才第二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秋猎注定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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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灿儿和长野的消息?”皇上嗓音低哑浑浊,压抑着无尽的怒意,嘴唇紧抿,他担心山里的李灿和陆长野。
皇上戎马半生,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晋王怎么敢谋逆!
就是梁王起兵,也比晋王起兵带给他的冲击好些。晋王一向以谦和文人自居,最不惜舞刀弄枪。
姜廉恨不得就此消失,只能低头回话:“回陛下,人还没回来。”
万景山不小,才出发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就寻到人呢。
外面忽然轰隆一声,大雨哗啦哗啦的砸下来,姜廉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再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外去,“朕亲自进山!”
姜廉来不及阻止,忙跟上去示意小徒弟去寻老臣们来劝。
“陛下,雨正大,骑马不便,不如再等等。”姜廉捏着声音劝和,皇上一个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姜廉浑身激灵,当即跪下去,“奴才斗胆,皇上恕罪。”
皇上冷哼一声,不顾阻拦吩咐孟将军,“朕的马呢?”
孟将军面目纠结,叛军尚未完全消灭,皇上年纪不小,又天降大雨,孟将军哪里敢让皇上这时候进山?支支吾吾不敢动。
皇上正要发火,就听到营外闹哄哄的,侍卫浑身湿淋淋的来报,“皇上,康王和陆国公回来了!”
“好!”皇上脱口而出,抢过小太监手中的雨伞,亲自去迎。
陆长野和李灿骑马速度快,皇上刚走两步,两人就已经来到皇上跟前。李灿眼中含泪,下马抱住皇上,大喊道:“皇爷爷!”
陆长野忙迎上前,“皇上,您怎么出来了!”
皇上的身体尚未好全,陆长野又瞒着他晋王私藏军队之事,见皇上如此担心他们的安危,心中更愧疚。
皇上一一打量两个孩子,身上挂了彩,但精神不错,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心中大安。他们身后又跟着一辆马车,晋王发丝混乱,衣裳破开几个口子,神色萎靡,狼狈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皇上怒气冲冠,随手甩掉油纸伞,上前冲着晋王的胸口就是一脚,大雨隔绝不住沉闷的咚声和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可见力道之大。
李灿忙去拉皇上,陆长野转身去捡起雨伞,一左一右站到皇上身边。
“李建南!”
咬牙切齿地喊出晋王的名字,嗓音低哑,皇上的目光有失望,有怒气,也有不舍。“你无君无父,忤逆不孝,残害子侄,就为了朕屁股底下的椅子?”
晋王疼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凄厉的扯出嘴角,“我不过是争我应得的。父皇。”
晋王的话音很小,说得也很慢,但皇上听清楚了,陆长野和李灿一样听得分明。
皇上气得手抖,险些站不住,“什么是你应得的?你太令朕失望了。”
“是我令你失望,还是你偏心?你从小就偏心大哥,大哥没了你就偏心李灿?他们父子有什么好?我也是你和娘的儿子,我不过比大哥小两岁,什么好处都是大哥应得的,我只能捡他不要的!”
晋王朝皇上嘶喊,眼神阴鸷,盯着李灿和陆长野,恶狠狠对皇上冷笑道:“上马打天下,下马治江山。哈哈哈哈,我等着李灿继位,陆长野一手遮天的那一天,李家江山是姓李还是姓陆。”
“晋王叔!”
早知晋王又骂皇上,又挑拨离间,李灿就不留晋王的性命了。
陆长野面如寒冰,冷冷道:“陆家是臣子,永远只会做臣子应做的事。晋王不必挑拨离间。”
皇上冷笑两声,气得要再去踢一脚不孝子,才迈出一步,忽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去!
“皇上!皇上!”
“叫太医!”
“进帐篷!让开!”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等御医下了诊断,皇上气急攻心,内结不散,问题不大,只是牵扯到上回落下的病根,还需静养。
陆长野和李灿不由同时舒口气,绷紧面色放缓,吩咐姜廉照顾皇上,齐齐走出帐篷。
“皇爷爷的身体,比以前差了。”李灿烦躁地挠后脑勺,他始终记得皇爷爷宽阔的身影,他每每都要抬头仰望,皇上要强大半辈子,结果儿子不争气。
陆长野凤眼一沉,低声道:“此事过后,晋王彻底没了机会,你好好孝顺皇上。”
梁王主动避开锋芒,皇上将来不会再为难,或许心情能好转。李灿最好能多去皇上面前耍耍宝,彩衣娱亲。
李灿领会陆长野话中的意思,“我会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