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冷哼一声,无视陆长野,转身进屋,懒得再看。既然他能清闲,也不耽误病人看病,陈大夫背手指点两个药童。
然而一天还行,两天面前,第三天了,陆长野还纠缠在十文馆门前。陈大夫久不诊脉,手痒。更重要的是,县城那些没良心的同行竟然趁机传谣,说陈大夫得罪了贵人,千万别去十文馆看病,万一被牵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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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陆长野亲口解释,但平民百姓小心谨慎过日子习惯了,不敢冒险。
陈大夫面如黑锅,陆长野无奈拱手,“陈大夫。”
“罢了,将心比心,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陈大夫不想搭理权贵富商,就是不想沾惹是非,违背良心做事。如果陆长野真心为了妻儿而来,他勉强能接受,“若你能做到我的条件,我就应了。”
“成。”陆长野胸有成竹。
纵使早知道孕妇贪睡,盯梢多次来信宁清嗜睡的事,但亲眼所见后,陆长野还是担心。宁清后面还可能出现别的状况,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陆长野必须要有陈大夫这个保障。
陈大夫打量一下陆长野的高大体格,指着药柜道:“黄芩清热安胎,杜仲补肝肾,阿胶补血,白术健脾益气,这些都是安胎的常用药材。”
“药材讲究产地,水土和气候最佳,入药效果倍增。俗话说怀山药,川杜仲,浙白术。院子后头就有一块地种着白术。今日起,你每日午时一个时辰就来医馆,栽种你要翻土、除虫、浇水,采摘,还不到季节,就便宜你一回。炮制,前些日子正好收了一批白术,你给谷芽打下手,清炒健脾、土炒止泻、麸炒减燥和胃。”
陈大夫说完,笑眯眯盯着陆长野。
陆长野面上纹丝不动,丝毫不将这些活儿当做为难,一口应下。还顺便提出要求,“陈大夫,你的条件我答应。不过,我也想请你去为我夫人诊一次脉。”
“可以。”陈大夫明白这些事没有一两个月做不完,当然不能耽误孕妇,“今日就能去。”
反正十文馆现在清闲的很。
陆长野登时长眉舒展,招手叫来马车,等陈大夫一上车,他忽然又改了主意,下马登车,和陈大夫讨论一些疑问。
梨花巷。
三日的时间,宁清已经习惯陆长野的存在。陆长野早早出门,直到天黑才回,并不干涉宁清任何事。
“国公爷就打算这么住着?早出晚归的,连你的面都不见。”陈嬷嬷有些丧气,陆长野的行为,实在让她困惑。
宁清不慎呛住,忙拿帕子擦嘴,她没敢和陈嬷嬷说,陆长野每夜都做梁上君子。事不过三,暗暗打算今夜不能让陆长野进屋。
“他忙他的,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先这么着吧。”宁清低声说。
宁清没问陆长野每日出去做什么,问多了,挂心的多了,宁清怕自己不能再割舍一次。
陈嬷嬷还要再说,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陆长野在前,进门就打量宁清,见她脸颊红润,双目有神,凤眸就溢出笑意,温声道:“清儿。”
宁清见他身后的白须老者慈眉善目,右肩备着一个小药箱,应是大夫。
果然,陆长野就为宁清介绍,“这是十文馆的陈大夫,极擅养胎保胎,还懂幼儿科。我请他还看顾你和孩子。”
宁清展颜一笑,客气道:“陈大夫。”眼神示意陈嬷嬷,上茶待客。
陈大夫笑呵呵拱手,“陆夫人。”接着摆出腕托,取出丝帕,“陆夫人,请。”
宁清将右手搁在腕托,陈大夫细细切脉。
过了一盏茶功夫,陈大夫开口道:“夫人有孕两个半月有余。先前用过避子汤,时日不短,身子偏寒,又郁结在心,累极过一回。”
宁清频频点头,听得提起心。陆长野面色阴沉下来,懊悔没早些察觉,阻止宁清服用避子汤。
观宁清的身体,想来陆长野夫妻两个有一番缘故,陈大夫转回心思,“不过近日养的不错。这女子有孕和坐月,就是养身的好时机。我开一个药方,先吃半个月,半月后,我再来。”
宁清如释重负,“多谢陈大夫。”
陈大夫摆摆手,摇头道:“医者职责,陆夫人不必客气。”收拾好东西,跟陈嬷嬷去写药方。
等人离开,正堂只剩下宁清和陆长野两人。
“你在这里养胎,我们要多做些准备。陈大夫过几日就搬去隔壁住,随时能过来。”陆长野解释为何要寻摸陈大夫来。
宁清轻轻点头,“我知道。”
“多谢。”
陆长野轻笑一声,伸手抱宁清入怀,“你怀着我的孩子,还用谢我?”
宁清想想也是,便心安理得受住陆长野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