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漾突然想起来。
确实是这样,他的东西他又不熟,也是自己收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这个带进来了确实是自己失职了。
可…这里面的东西……
男人有些复杂地走过来,拾起木盒,看向溪烟棠时眸色深深,却没开口。
瞧他这反应,溪烟棠在心底笑了笑,却佯装不解地问,“这里有什么东西么?我当时搬的时候,很是轻巧,我还以为就是空壳呢,这么看来就是个空壳?”
听着这略带疑问的话,江春漾不解。
他的东西,最多都是经过溪烟棠手,也没有人会偷帕子,如果溪烟棠也不知道在哪里,那他是记错了?难道帕子不在这盒子里?
江春漾轻蹙头,视线微垂,没有看到溪烟棠下意识捋头发的手,沉默了好一会,才笑道:“或许是吧,或许是我慌乱中拿错了东西,拿来了个空的,将真的落在家中了。”
“这样啊。”溪烟棠眼眸闪烁两下,“那你还真是粗心。”
男人喉结滚动,轻轻一嗯,走到她身前,问:“怎么这么晚回来?”
少女笑了笑,周身的乏麻渐渐退下,毒药仿佛要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侵蚀。
她也没忘记只是有要吓他的想法,指尖缠绕发尾,她心底打着算盘,轻声道:“查了一天的医书,我想回来看看你,然后去吃些东西,却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江春漾神色宠溺地抬手敲了敲她的头,尾音上扬提议道:“要不要小爷带你去烤肉?很久没吃了。”
闻言,溪烟棠眼神亮了亮,“好啊!”
“可是,肉从哪儿来?”
江春漾:“这还不简单,去偷啊!”
溪烟棠:“啊?!”
……
篝火的光笼罩在两人身上,兔肉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江春漾细心地从衣襟里那出早就准备好的细盐撒上去,笑得开怀又肆意。
火焰将干柴烧得噼里啪啦,也烤得面颊一阵温暖,溪烟棠都热了,她下意识脱下衣服,却被江春漾制止,“小心风寒。”
溪烟棠撇了撇嘴,听话地又穿上,他苦着脸用手中的木火扒拉,问:“咱们这么做真的好么?还有,你怎么知晓白枝枝后院的棚子里养着几只兔子,你确定她明日不会大发雷霆吗?”
望着少女质问的杏花眸,江春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这个你就别管了,吃就是,出事小爷给你扛着。”
溪烟棠:“……”
溪烟棠无
奈地垂下视线。
不多时,兔肉烤好了,溪烟棠本想着自己去接过来,江春漾却从执意要喂她,用手中的小刀,将肉一片片割下,递到她唇前。
溪烟棠见状有些复杂,柳叶眉微蹙,“其实不用的,我自己吃也可以……”
“那哪儿能一样?”江春漾打断她,亲昵地坐过来,“昨日又一次食言,小爷又那般无赖,可得好好哄你啊,你不会因此生气吧?”
听见这话,溪烟棠登时想起昨日的狼狈与羞涩,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懂事。”
她想开唇瓣,肉香遗留在唇齿间,依旧一如既往地好吃。
“这若是不懂事,怕是有一天你要跑。”说着,江春漾视线有些幽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又瞧见她今日并未编发,而是简单将头发用一根木簪卷起来,视线一沉,唤道:“溪烟棠!”
这声音又低又气的,溪烟棠下意识抬眼,问:“你这是哄人的态度?”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簪子?”男人突地一问,溪烟棠愣了愣,“什么?”
江春漾又重复一遍,一字一句,“我送你的海棠花簪,你今日又没编发,为什么不带。”
想起来什么,溪烟棠舔了舔唇瓣,下意识道:“许久没戴,忘记了。”
她忘了?!
听见这句话,江春漾如晴天霹雳,登时质问道:
“你忘了?它都落灰了!你也没擦!”
“我要你给我个解释!”
溪烟棠:?
这怎么解释。
她就是忘了啊。
面对他的质问,溪烟棠眨了眨眼,视线却依旧在他手上的兔肉上,“那你还给我吃么?”
江春漾:“……”
男人有些无奈,将整个兔递了过来,“吃吧吃吧……”
“真拿你没办法。”
溪烟棠笑了笑,适当地服软,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我下次带好不好,郎君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春漾轻哼一声,只道:“勉勉强强。”
“这次可算扯平了,你自己吃吧。”
溪烟棠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兔肉,轻轻一笑:“多谢郎君。”
随后,两人相顾无言。
男人侧头看着溪烟棠一点点吃东西的样子,眼前的人与相似的记忆重叠,仿佛再次回到了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