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见，她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贞女堂……好一个贞女堂！
真相大白。
一切都清晰了。
第362章 墨雨云间（66）
洪孝帝坐在御座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着瘫在地上的沈玉容，眼中充满了厌恶和怒火。
这个他一度欣赏，亲手提拔的状元郎，竟是如此一个狼心狗肺、丧尽天良之辈！
杀妻灭嗣，禽兽不如！
“沈玉容！”皇帝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响彻大殿。
“你身为朝廷命官，饱读圣贤之书，却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心机深沉，蛇蝎心肠，枉为人臣！”
“来人！”
殿外的禁军应声而入。
“将此獠给朕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
“传朕旨意，沈玉容，即刻剥去功名，革除所有官职！”
“沈氏全族，查抄家产，尽数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入京！”
沈玉容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空洞。
完了，他的人生，他汲汲营营追求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泡影。
禁军上前，粗暴地将瘫软如泥的沈玉容拖了下去。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禁军拖走沈玉容留下的沉重脚步声仿佛还回荡在梁柱之间。
洪孝帝的目光从殿门处收回，落在了那个依旧瑟缩在萧蘅身侧的瘦弱少女身上。
他的神色稍缓，但威严不减。
“姜爱卿。”
姜元柏一个激灵，猛地抬头，脸上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先把姜小姐带回去，好生……安顿。”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是，陛下……谢陛下……”姜元柏声音哽咽，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向那真正的姜梨，眼神复杂至极，有心疼，有愧疚，更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上前，可脚步沉重如铅，最终只是对着萧蘅的方向，深深作揖。
“国公爷……”
萧蘅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他身后的姜梨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对姜元柏也充满了恐惧。
姜元柏心中刺痛，狼狈地移开视线，由下人搀扶着，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大殿。
殿内少了一个关键人物，气氛却并未轻松。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落在了那个顶替了姜梨身份的女子身上——薛芳菲。
此刻，她站在那里，不再是怯懦的“姜二小姐”，脊背挺直，面容平静，自有风骨。
洪孝帝的视线锐利如刀，落在她身上。
“薛芳菲。”他缓缓开口，叫出了她的本名。
薛芳菲抬眸，迎上皇帝的目光，不卑不亢：“臣女在。”
“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女冒充姜家二小姐，欺瞒陛下，欺瞒朝臣，是为欺君之罪。”薛芳菲平静地陈述。
“但臣女所为，皆为查清沈玉容罪行，为己身，也为真正的姜二小姐复仇。”
“若陛下要降罪，臣女无话可说。”
她语气坦荡，没有丝毫辩解或求饶的意思。
萧蘅上前一步，声音清冽：“陛下，薛小姐虽有欺瞒之举，却情有可原。”
“若非她深入虎穴，步步为营，沈玉容这等奸恶之徒，恐怕至今仍逍遥法外，甚至窃居高位。”
“她揭露沈贼，寻回姜小姐，于国有功，于姜家有恩。”
“恳请陛下明鉴。”
洪孝帝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大殿内落针可闻。
“功是功，过是过。”皇帝终于开口，“欺君之罪，不可不罚。”
薛芳菲垂下眼睑，静待发落。
“但，”皇帝话锋一转，“你揭发沈玉容，寻回忠良之后，功劳亦不可没。”
“朕向来赏罚分明。”
他看向薛芳菲，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薛芳菲，你有胆有识，智计过人。”
“沈玉容之事，你当记头功。”
“至于你的欺君之罪……”皇帝顿了顿，“便以功相抵。”
“但你冒用姜梨身份，搅动京城风云，亦是事实。”
“朕不能让你再以薛芳菲之名行走于世。”
薛芳菲心中一紧，不明白皇帝话中含义。
“朕思虑再三。”皇帝看着她，缓缓说道。
皇帝要重新赐名于她？
“薛芳菲，你可愿意，成为朕的公主？”
这一下，不止是薛芳菲，连萧蘅都微微侧目，满朝文武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认义女，这是何等的殊荣！
这几乎是给了薛芳菲一个全新的、无比尊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