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明人不说暗话(65)

温怀凑过去:“什么。”

“我嘴里有韩蛰给的救命药~~~”

温怀已经,没想到韩蛰居然参与了这场闹剧,他从陈棠嘴里掏出药粉。

"用这个。"温怀将药粉抖在狰狞的伤口上,腥臭的黑血突然汩汩涌出。

"使不得啊!"老丈急得直跺脚,"前年王二麻子砍柴伤了手,撒了金贵药粉反倒烂了整条胳膊......"

村医娘子突然"哎呀"一声:"血转红了!"只见腐肉簌簌脱落,新血渐渐止住。檐下黄狗凑近嗅了嗅药瓶,突然夹着尾巴逃开。

村医忙着给陈棠疗伤,温怀则伺机询问线索。

温怀掀开灶屋草帘时,正撞见医家小女往陈棠嘴里渡蜂蜜水。

"阿姐说苦药要配甜食。"女娃晃着羊角辫,腕间银镯叮咚作响,"昨日有个戴斗笠的哥哥,也给我糖丸换消息。"

"那个戴斗笠的爷来说是来讨水喝。"小童蹲在门槛上啃炊饼,突然插话,"给了俺这个。"他掏出个油纸包,里头麦芽糖捏成兔子状。

温怀指尖发颤:"那人可带着孩子?"

"带着个捂嘴咳嗽的小哥,耳后有颗红痣。"小童比划着,"往凤栖山去了,说找什么......找个模样好看的人。"

锅里的药汤突然沸出怪响。温怀盯着水面浮起的艾草渣,忽想起谢桥说过:"浔阳艾草苦于他处,因根须缠着前朝箭簇。"

"客官带上这个。"老丈哆嗦着递来蓑衣,棕丝间混着驱蛇的雄黄粉,"凤栖山蛇多,小心被咬。"

温怀系紧药箱,忽见陈棠悠然清醒过来,摸出半枚铜钱塞进小童掌心:"去买饴糖,别说见过我们。"

残阳散尽时,温怀在村口石桥顿足。他花光了身上所有银子交给好心的村医,请求老人家帮帮自己照顾陈棠一阵子,自己则必须马上动身,去寻找谢桥和微雨的下落。

这么多天,那人可能已经不在浔阳了~~~~

温怀眉眼间藏着落寞,他跪下来,朝着残阳的方向对村医家的茅屋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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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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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山的鹰嘴崖上,温怀的草绳在峭壁间晃如蛛丝。昨夜借宿的猎户指点的小道,原是采药人都不敢涉足的鬼见愁。罡风卷着砂石砸在脸上,他低头瞥见崖底森森白骨。

"在那边!"追兵的呼喝撞碎晨雾。三支鹰羽箭钉入岩缝,箭尾系着的靛蓝布条浸透桐油,遇风即燃。

温怀跳上半山腰,看见半山腰的茶寮冒着炊烟。

"客官饮碗姜茶驱寒?"老妪颤巍巍递来陶碗,浑浊眼底映着温怀褴褛的草衣。

"不识好歹!"掌柜忽然抄起剁骨刀,"官爷说了,生擒者赏十亩水田!"后厨窜出三个壮汉。

温怀掀翻滚烫的姜汤,烫得众人哀嚎,却见老妪哆哆嗦嗦推开他:"快...快逃......"

躲过追杀,破庙残垣间,温怀来到山后的一处寺庙。

"施主眉间带煞。"老僧将冷馒头掰开,露出夹着的艾草符,"翻过野狐岭,有座无碑坟......拜了可以驱邪。"

“道长可曾见过一小儿?”温怀问。

老僧眯着眼打量这位不速之客:"客官莫不是寻个带痣的娃?"、

温怀心下一惊,随即大喜:“正是!”

老僧缓缓闭上眼,慢慢地说:“来我这里吃了顿斋饭,便走了,旁边有位施主带着。现在大概已经下山了吧。”

温怀顿时眼睛一酸。急忙问:“道长见过他们去了哪里?”

老僧蓦然睁开眼,死死盯着温怀,“温丞相,贫僧只知他们下了山,若要问去了哪里,你便顺着山路走吧。”

温怀呆呆地站着,静默了一刻后,跪倒:“道长大恩!”

于是温怀下了山,听见小溪对岸传来村妇浣衣的捣杵声:"听说那戴镣铐的娃儿被官爷扔进蛇窟......"

"胡吣!"老汉厉声喝止,"今早还有人见他在汉江渡口讨饭......"

温怀沉默着,多天的疲惫让他说不出话。

既然凤栖山没有,那就只能去其他地方了。

襄阳码头的灯火浸在秋雨里,温怀蜷缩在漕船底舱。船板缝隙漏下的汉江水泛着腥气,混着他肩头箭伤化脓的恶臭。

忽听岸上脚夫粗喝:"那瘸腿的!搬完这船蜀锦,赏你半块炊饼!"

"客官仔细些,这料子金贵。"绸缎庄管事捏着鼻尖掷来铜板,温怀接钱的手掌露着森森白骨。

"听说了么?刺史府昨夜闯进个飞贼!"脚夫们嚼着腌萝卜嗤笑,"留了行血字,说什么'汉水不渡无情客'......"温怀的竹笠猛地一颤。那是他与谢桥约定的暗语,全诗该是"汉水不渡无情客,铜驼应泣未归人"。

更阑人静,汉江渔火透过破窗,温怀缩在米仓缝隙啃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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