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锦郁沉思,忖度。她明白,如果点头,那是一笔人情债,女生的老公则是她的人脉。也许在未来,有用武之地。
而积分排名第二的女生,无人脉无背景,甚至非本地人。女生叫姚琳铃,大四实习进公司,至今有两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苗锦郁没有理由剥夺她的机会。
女生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姚琳铃的条件摆出来,逐条替苗锦郁分析,论积分,论潜力,论人脉,论价值创造。
她说:“如果是没合并部门前,她连门槛都够不上,谈不上失去机会。而且,她不是本地人,没买房打算,不可能长期在公司发展。”
她说:“人事那边我已经问过了,竞聘小组那边,我也打听过。”言下之意,只要苗锦郁点头,其他环节她已疏通,竞岗是走过场。
竞聘小组构成是副总裁郑意丰,人事,涉及部门的负责人。苗锦郁不知想什么,垂眸看着咖啡杯。女生见她仍犹豫,不表态,最后才拿起袋子推到她的面前。
苗锦郁看着推到面前的荔枝酒,抬眸回答梁司聿,“你觉得呢?”
上一秒,梁司聿将酒推过去时,随口一问:“你收了?”
“不至于,一个香奈儿才几万块,充其量不超过十几万。你要这么容易被收买,怎么还开那破车。”一想到她的破车,他的颈椎就痛。
他的mini吧台和她的构造一样,是宋岭乐找人设计。苗锦郁通过小山丘状的线性灯看向他,“我们认识的年限很短吗,你的问句让我怀疑。”
“开玩笑。”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气儿,但凡愿意争没尊严的钱,怎么会背负高额房贷,开个代步车。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但是你的玩笑让我觉得是你不信任我,质疑我的为人。”
他没这个意思,只是下意识接话。再争执,两人又吵架,梁司聿投降手势,“好,我的错。”
苗锦郁不确定自己的做法,特意上来问他,让他帮她分析,给意见。他倒好,一句反问,击碎摇摇欲坠的信任大厦。
苗锦郁收回哀怨的目光,抿了口酒,“这酒不错。”
“当然。”
这么两字,她就知道谁的杰作,问他怎么有心思酿酒,怎么学的,夸他有模有样。他只说:“只要我想,有什么学不来?”
“改天做顿饭给你尝尝,你就知道什么叫天才。”宋岭乐的厨房,只有简单厨具。他无法大展身手,一直说哪天逛超市,他也没空。
宋岭乐的厨房空空如也,自然是将希望寄托在苗锦郁身上,她的厨房一应俱全,但人不下厨,落灰了。
梁司聿故作不经意感叹,“以前多爱生活,温暖细腻的小姑娘,是经历什么,成了不懂生活,活一天有一天,行尸走肉的躯壳。”
她叹气,“是生活的毒打,工作的摧残,辣手摧花就这样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杯子见底,她起身欲下楼。梁司聿哼了声,“防我像防贼,你倒是够来去自如。”
苗锦郁上来前征求他同意后才拿钥匙开门,回去当然要锁上。两边反锁,都会导致对面开不开。梁司聿说要去找宋岭乐要钥匙反锁,自我保护。
苗锦郁笑了声,说随他。
她开门下楼,梁司聿将话题绕到最初,“你别想太多,这事做的没问题。但凡你收了,只会越走越偏。”
在公司,她没和任何人提过这事,包括郑意丰。她在此期间和郑意丰私下见过一次,没将此事告诉他。如梁司聿所说,一切有因有果,她又不是佛祖,干涉别人的因果做什么。
她不关心任何,甚至哪天竞聘,她都不知。是公示到达每人邮箱时,她才知道。
企图给她行贿的女生以什么方式参与竞选,她不知,也不在意,只是匆匆一扫就关掉邮件。部门第一的女生竞岗成功,但姚琳铃落选,苗锦郁将她叫到办公室安慰。
“你还年轻,以后类似的竞岗机会很多。这次,就当积累经验,混个眼熟。”
姚琳铃掩盖不住的失落,苗锦郁很理解,继续宽慰她。
姚琳铃一直垂眸,更像是积压着,最后没忍住,说觉得不公平,有内幕。她所选的岗位,只有两个竞争者,她和另一人。苗锦郁听了名字才得知,是向她行贿的女生。
第一轮是述职,各自展示工作成果,对竞聘岗位的认识。第二轮是结构化面试,但对方的临场反应能力不如她,回答无逻辑,磕磕巴巴。第三轮是无领导讨论,以情景模拟,固定问题,偏创新思路。对方全程很懵,题目都没听懂,是她不断给人理清思路,引导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