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颜桑对苗峥道:“纹在后腰。”
很小的纹身。
平时不会漏出来,也没人知道。
颜桑担心他师父好奇要看,好在苗峥并没有这个想法,听他描述了纹身大小后大手一挥:
“多大点事,问题不大。”
刚才听颜桑说有纹身,苗峥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宝贝徒弟迟来叛逆,纹了左青龙右白虎呢。
苗峥表情轻松:“实在不行洗了就行。”
颜桑低着头不说话。
他没想过把纹身洗掉。
“对了。”苗峥目光落在颜桑手上:“你手上戒指怎么回事?结婚了啊?”
颜桑能在直播间对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睁眼说瞎话,但对着自己恩师他做不到。
“没有。”颜桑摸上左手的戒指:“还没有结婚。”
苗峥打趣:“当年剧院好多人喜欢你,你要是结婚了那有的人就要难过了。”
颜桑:“。”
苗峥嘿嘿笑了一声,冲他挤眼睛:“你现在也二十四、五了,可以谈恋爱了。”
“要是没情况的话,师父给你介绍一个?”
颜桑怕苗峥真的牵线,赶紧道:“不用了师父,我……我有喜欢的人。”
苗峥好奇追问:“谁啊?”
怕苗峥刨根问底,颜桑直接道:“是师父您不认识的人。”
“小气。”苗峥捂着心口,一副被徒弟伤透心的模样:
“不问就不问。”
苗峥接下来还有事要忙,要了颜桑的电话和住址,说后面有时间再找他。
要考考他这八年有没有懈怠退步。
加完好友后,见苗峥准备走,颜桑没忍住:
“老师,我能问您一个事吗?”
苗峥:“什么?”
颜桑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事:“你和季砚沉……怎么认识的?”
今天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门从内打开,苗峥和颜桑一前一后出来。
“季先生。”
听见苗峥喊人,颜桑从苗峥背后伸出脑袋,才发现季砚沉竟然没走。
姿态随意的男人支腿倚在墙上,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
“苗老师。”季砚沉直起身。
看着神色冷淡的男人,颜桑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他脑子里还在回想苗峥刚才的回答:
—你说季砚沉?当初你离开后他去剧院找过我,询问你的下落,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我有你消息后给他打电话。
—不是宁城的剧院,是京市。
—不止一次,最开始两年他每年寒暑假都来,我问他找你什么事,他又不说,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他那时候还是学生,每次来都坐绿皮火车,来回四十几个小时,每次都失望而归。
—我作为你亲师父看着都不忍心。
—小桑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欠了季砚沉什么天大的债,人家干嘛这么执着的找你?
第15章 赌注 颜桑再次被这个头磕得天旋地转。……
从宁城到京市,全程一共1649公里。
绿皮火车单程需要24小时12分钟,最便宜的硬座,票价为307.5元。
颜桑不知道二十岁的季砚沉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省出来回路费。
也不知道举目无亲的季砚沉去到繁华陌生的京市,又要经过什么样的波折才能联系上苗峥。
就算苗峥说后面季砚沉就放弃了,没再去京市找他,颜桑仍然疯狂厌弃自己。
他欠了季砚沉什么?
放在外套口袋的手用力攥紧,指甲用力掐进手心也没知觉。
颜桑麻木的想——
颜桑,你凭什么?
你怎么好意思回宁城的?
“苗老师。”
男人把没点燃的香烟扔进垃圾桶,看了眼站在苗峥身后不说话的颜桑,发觉对方脸色不对。
季砚沉眉头微不可察皱起:“你怎么了?”
苗峥闻声扭头,这才注意到颜色脸色苍白,明显状态不对。
苗峥伸手去摸他额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刚才不还好好的?
颜桑站在原地没动,从眩晕中勉强牵动嘴角:“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缓缓就好了。
收到苗峥消息的助找来甜牛奶和饼干给颜桑,离开时小声提醒苗峥时间不早了。
苗峥不得不离开了,但他不放心,坚持送两人上车,边走边数落颜桑:
“多大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脸是被我吓白的呢。”
“说白就白,我看你去隔壁戏剧院学变脸也行。”
颜桑低头咬着吸管喝牛奶,被训得像鹌鹑。
他一言不发,苗峥多看了他——
嘿,竟然不顶嘴。
转性了?
于是训得更起劲了。
从他低血糖但不随身带糖,训到大冬天还耍酷穿这么薄,最后到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平时饮食不规律,为了臭美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