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还有后悔的机会,
她问赵霍:“你觉得哪条路出事了?”
“自然是小道,大路一览无余,什么看不见?”赵霍指着小路。
话刚落地,小道上火光冲天,接着是滚滚浓黑烟气,赵霍勒住缰绳要后退,谢昭宁冷笑道:“赵当家的怕了吗?”
赵霍面子上过不去,回头看了一眼十多个兄弟,道义为先,一咬牙道:“我自然是不怕是,只是谢兄弟,你非得走这条路吗?”
“走,我先去看看,半个时辰后回不来,你再去找我。”谢昭宁深吸一口气,她已然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
她一咬牙,扬鞭朝着小道驾马而去。
谢昭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谢蕴,若不是谢蕴,也是一般匪寇,赵霍他们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骑马片刻的功夫,谢昭宁就见到了满地尸首不说,都是断臂断腿,有些身子是从腰间一分为二。
只一眼,谢昭宁就吐了出来,赶来的赵霍见到尸体,也是瞠目结舌。
“这里是附近的匪寇,我认识他们,怎么会、是谁干的。”赵霍下面,翻开一人的脸,指着他脸上的疤痕,说道:“这是大当家的,我记得他脸上一道疤痕。”
谢昭宁吐了一地,终于缓过神来,“派一个兄弟回去报官。”
“行。”赵霍应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直接点开,嗖地一声,在空中炸开了。
谢昭宁胃里一阵翻腾,踉跄两步,蹲下来,灰尘中躺着一枚令牌,她拿了起来,是相府的。
也就是说谢蕴当真出现过!
匪寇、巴邑王、谢扶,三者在一起,还是说只是匪寇拦截着谢蕴。
但是……她看着满地残骸,谢蕴行事不会这么肯狠毒。
谢昭宁也说不清楚,将令牌捡了起来,擦拭血迹,她想了想,抬首看去,“赵当家,我想往里面走。”
“你疯了,瞧这地上的尸体,对方下手狠毒,你是要去送死吗?”赵霍眼皮子发跳,这个关口上往前走,就是傻子了。
“谢兄弟,你的钱,我还给你了。”赵霍打退堂鼓了,满地的残骸吓到他了,“你再有要紧的事情也该停一停,等官差来了以后再说。”
他说话的时候,谢昭宁已翻身上马了,说道:“钱不必还我,我往前去看看,说不定都结束了。”
见她坚持,赵霍也不能放任雇主一人去危险的地方,咬咬牙,招呼赶来的兄弟们继续跟上。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去,一里地外停了一辆马车,谢昭宁心提到了嗓子眼,迫不及待地打马追去。
她掀开车帘,车里已无人。
赵霍喊道:“车上有徽记。”
只有世家们才会在马车上刻有徽记。
谢昭宁瞧见了徽记后,心凉了半截,是谢相的马车。
只是,为何只有一辆马车呢。
谢昭宁想不明白,谢蕴回京,必然有几十人,加上行囊,不可能只有一辆马车的。
赵霍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车印,说道:“只有一辆马车经过。”
也就是没有马车回头的痕迹,从始至终,只有一辆马车。
赵霍说道:“这像是调虎离山之计。利用这辆马车吸引敌人,剩下的人趁机跑了。你的朋友和这辆马车有关?”
“对,有关。继续往前走。”谢昭宁不敢耽误时间,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里路,果然见地上许多车轮印记,赵霍下马,查看车轮印记,道:“她们回头了。”
只有一辆马车朝前冲去,要么是调虎离山,要么是奋力突围。前车倒也罢了,若是后者,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赵霍继续往前冲,谢昭宁调过头,回到第一辆马车,查看地形后,弃马朝山上跑去。
赵霍随后,吩咐兄弟们一句:“上山,跟着谢公子,切记,不能让她出事。”
谢昭宁往山上走去,几片树叶上看到血迹,她蹲下来,将树叶揪了下来,继续去找。
上山的路的陡坡,不好走,谢昭宁走出一身汗,不敢停歇,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她抬脚,突然一把匕首抵在腰间。
谢昭宁周身都麻了。
同时,后面跟随的人都停了下来,下意识拔出手中的刀。
顷刻间,风吹草动,山间阴暗无光。
谢昭宁徐徐转身,眼角一瞥,瞥见那张熟悉的容貌,她顿了顿,道一句:“杀我容易,你想突围就难了。”
持刀的人脸色煞白,扫了一眼跟随的护卫,嘴角噙了一抹幽暗不明的笑。
她的笑容,让谢昭宁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掉进了坑里一般。
一息后,谢蕴收了刀,“谢昭宁,你我也算是狭路相逢。”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谢昭宁。”谢昭宁眼角抽了抽,看向身后的兄弟们,“谁是谢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