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画图纸会染布匹, 重开一间铺子,也不是难事。
一路往南, 走了两日,晚上入住客栈,半夜口渴, 她出来找水喝。
大厅内的灯火亮着,她没多想,毕竟是在半夜, 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 大厅里的人在商议, “谢蕴从江州出来, 江河不通, 她必然走陆路,算一算, 明日也该到此地了。”
“巴邑王说了, 不能让她平安回去。”
谢蕴?谢昭宁眨了眨眼睛,悄悄探头, 大堂内就两人,齐齐背对着她, 瞧不见她。
巴邑王是当今陛下的堂叔公,是一藩王,二十年前大战西凉,逼得西凉送质子入朝,一战成名。
巴邑王在封地里,杀谢蕴做什么?
谢昭宁趁着他们没发现,悄悄退出来,自己也睡不着了。
她实在睡不着,在天亮的时候,翻窗去后院,悄悄牵了马车就走。
离开客栈后,她也没了去处,停在城门外,注意着南来北往的人。
一等便是一日,没见谢蕴入城。
等到黄昏,她才反应出来,谢蕴或许不是走这条路,她去江南,谢蕴回京,按理来说,是不同的路。
她摊开地图,反复研究一阵后,发现路不同,但再往西南方向走一百里路,那是回京的必经之路。
她将地图收好,先赶过去再说。
谢昭宁驾车,重新前程,夜里不敢停下,紧赶慢赶地赶到谢蕴将要路过的临城。
谢蕴与她不同,她住客栈,谢蕴首先去找驿馆,比起客栈,驿馆内有人,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谢昭宁首当其冲地去驿馆外等。
她身上还有谢家的腰牌,递给门人,询问近几日可有达官贵人路过。
谢蕴在朝,威望深,驿馆的小吏不敢不给颜面,据实答道:“近日都没有。”
谢蕴还没来,谢昭宁给了钱,又问:“我能住进来吗?”
小吏看着到手的钱,金灿灿的金子发着光,他迟疑了会,道:“可以是可以,若是贵人来了,您万不可冲撞。我也是看在谢相的面子才答应你的。”
谢昭宁低声道谢,搬着自己的包袱住进驿馆。
驿馆内安静,前后院落,门口还有人守着,闲人勿进。
谢昭宁住了一晚上,晚上她没敢睡,翌日出门,自己一人骑马出城,挑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等了一日,人没有来,回城的时候,她路过一间镖局,想到什么,转身进去了。
镖局门开着,门人招呼她,很快,就来了一个当家的。
谢昭宁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我在城里待五日,您也知晓我钱多,容易被人惦记,想让你们保护我们几日。”
听到那句‘我钱多’,对方嘴角抽了抽,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谢昭宁,不过傻子的钱好赚,他当即就答应下来。
“我是镖局的大当家,赵霍,敢问公子名姓,日后也好有个称呼。”赵霍收下了银票,不知道是哪家长辈不小心将自己家的傻儿子放了出来。
便宜他赵家镖局了。
“我是谢家的,谢昭宁,走,我请你去喝酒,你选地方。”谢昭宁阔气地拉着赵霍去喝酒。
赵霍看见一大块猪肉朝他挥手,没多想跟着去了。
到了酒肆,赵霍点酒点菜,谢昭宁看似不管事,实则全程盯着他。
酒上桌后,谢昭宁斟酒,赵霍也是阔气,一口饮尽。
两人推杯换盏,赵霍很快就倒了下去,谢昭宁如同无事人一般,淡淡地看他一眼,出去招呼镖局的人将他们当家带回去。
她没有走,趁机在镖局住了一日。
次日一早,谢昭宁出门,赵霍被人喊醒,披了衣裳,点了十余个兄弟就跟上了,告诉谢昭宁:“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多年的,一拳一脚都是我教出来的,你放心,保管你没事。”
一行人上马,十余个兄弟都跟着骑马。
出城后,赵霍发现不对,“谢兄弟,你出城做什么?”
“接个人,你不敢跟了?”谢昭宁迎着关,眯了眯眼睛,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赵霍发现不对劲,“兄弟,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啊,像小白脸一样。”
跟着的兄弟们个个皮肤晒得黢黑,再看谢昭宁,就像一群黑熊跟着小美人。
他心里开始不平衡了,一个男人白成那样,挥金如土。
“怎么不敢,在临城附近,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赵霍一拍马屁股,迅速跟上谢昭宁。
走了半个时辰,赵霍忽而叫停,“谢兄弟,不对劲,我闻到血的味道。”
赵霍常年在外行走,刀口上舔血,对血的味道很敏感,他喊停了谢昭宁,“前面有匪。”
谢昭宁勒住缰绳,朝前看去,前面是一分开的路,一侧是大道,一侧的通往深山的林荫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