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幽静,只余阵阵风声,无人答话。
下一息,谢昭宁转身要走了,不顾衣襟染血的谢蕴。
谢蕴凝眸,眼中幽幽暗暗,突然间,山下响起阵阵杀声,嗖地一声响,要走的人突然回身扑向谢蕴。
“趴下、趴下……”
有人大喊一声,谢昭宁已将谢蕴抱进怀里,地上插着几支冷箭。
顷刻间,地上的人没人敢动。
谢蕴被撞得头晕,谢昭宁紧紧贴着她,唇角擦过她的耳廓,她能清楚喜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谢蕴眼眸定住,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向脑海,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角,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她阖眸,眼前浮现少年人雪白的肌肤,她蓦地睁开眼睛,撞见谢昭宁脖间细腻白净的肌肤。
睁眼闭眼都是谢昭宁。
风声过后,山下响起刀剑声,镖局的镖师们害怕还有冷箭,上前将谢昭宁围了起来。
谢昭宁从地方爬起来,小腿处一阵抽疼,湿漉漉的血顺着小腿滑至脚踝。
她伸手去摸索,忽而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的手腕,“你受伤了,别动。”
谢昭宁暗道今日运气不好,下意识问镖师们,“你们可有人受伤。”
“没有。”
“没有。”
一声迭着一声,镖师们都没有受伤,谢昭宁松了口气,随后挣扎开,“你们去看看山下怎么回事。”
话音落地,就听到赵霍中气有力的声音传过来,“兄弟,放箭的人都解决了,你们可有事。”
谢昭宁疼得发晕,想回话,喉咙里堵得厉害,怎么都说不出来。
镖师们回应一句。
赵霍爬了上来,抹抹头上的汗水,“没事了、没事了,哎,兄弟,你接到朋友了?”
“没有,不找了。”谢昭宁苦笑一声,随后朝对方招手,“送我回城。”
“呦,你这是伤了呀,没事,下面有马车,我带你回镖局,不算大事。”赵霍扫了一眼谢昭宁的伤口,这些伤对他们来说是小伤,回去拔箭上药就好了。
赵霍走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走,兄弟,我背你。”
谢昭宁感谢他没在这个时候喊她谢兄弟!
他搭上赵霍的手,赵霍愣住了,“兄弟,你长得这么白,手怎么也这么软。”
下一息,谢昭宁旁边的女子冷冷望着他,他当即闭嘴不说了。
赵霍也没敢谢昭宁的手,他有个感觉,谢昭宁不像小郎君,男女有别,他自然不能像对郎君那般。
赵霍不搭手了,背着谢昭宁下山。
山下一片狼藉,衙门里的人也来了,胆小的直接吐了出来,胆大的人蹲在地上查看尸体。
赵霍将人送上马车,蹲地上问官差:“你看出来是什么人了吗?下手太狠毒了。”
好歹给人家留个全尸!
官差们十个有八个吐了,剩下两个老练的蹲在地上翻尸体,赵霍打了两声招呼就要回去了。
车上的谢昭宁忍着疼将箭拔了,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前阵阵发黑。
谢蕴望着她,欲言又止,赵霍走了过来,“兄弟,我们先回镖局。”
随后,他又问谢蕴:“姑娘,您看您是?”
“去镖局,我和她认识。”
谢昭宁靠着马车,脸色煞白,衣袍都被染红了,赵霍看了一眼,默默关上车门。
这两人挺奇怪的。
赵霍驾车,马车晃晃荡荡地驶出小道。
上了大道,马车平稳许多,谢昭宁忍了会儿,昏昏欲睡,靠着车壁睡着了。
谢蕴静静地看着她,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颊。
人没醒。
谢蕴这才放心地伸手,将人拉过来,靠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喊道:“快一些,她晕了。”
赵霍一听,神经紧绷住,奋力驾车。
马车跑得飞快,在镖局门口停下,赵霍跳下马车,对着门口高喊一句,“让顾大夫过来。”
话说完,他推开车门,眼角一抽,谢兄弟歪倒在陌生女子身上,陌生女子揽着她的腰……
太过亲密了。
赵霍上车将人抱下来,谢蕴跟着下车,紧随其后。
人放到床上,一名老者提着药箱,慢悠悠赶来,赵霍不耐烦,伸手拽了一把:“您还这么慢,要出人命了。”
“急甚急甚,又是谁断了胳膊断了谁、慢点、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没了。”
顾大夫被人拖到床前,望闻问切一番,拨开伤口上的衣服,道:“有毒。”
“会死吗?”赵霍急了。
顾大夫皱眉问:“是你什么人?”
“雇主啊。”
“那我给你救活,不急不急。”顾大夫慢条斯理地捋捋胡须,“事情不大,别慌别慌,不会让你背名声的。”
听着她奇奇怪怪的话,谢蕴不解,与赵霍没有关系就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