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珂痴痴地笑了,癫狂若疯。
谢昭宁捂着胸口,内心阵阵翻涌,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设计她,对吗?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承桑珂笑了起来,拉扯着铁链,洋洋得意:“你也痛苦,荣安会更痛苦,很好呀。”
谢昭宁气得头重脚轻,几步迈上前,揪住她的脖颈:“我会让你更痛苦,你信不信我将吊你在城门口,让百姓看看你这个废帝是何等模样。”
“你会吗?你不敢,她不会然你这么做,她这人,最顾颜面。我知道的,她就是那么虚伪,说什么以大局为重,就是自私罢了。我丢人,就是皇室丢脸。”
承桑珂无所畏惧,谢昭宁气得将人丢下来,语气狠厉:“那我可以将你关进笼子里,关进猪圈里,你想想试试吗?”
承桑珂毫无波动的眼神中终于闪过慌张。
第086章 安慰
承桑珂是天之骄女, 十多年的皇帝,养尊处优,一朝被废, 沦落到冷宫人人可欺的地步。
她的尊严, 被人踏在了地上。
承桑珂说:“你和荣安相貌相似, 她认你, 为何否认荣安呢?”
“为何?”谢昭宁松开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等着她的后话。
承桑珂说:“荣安身上若是有西凉的血脉,她认了也无妨。毕竟都这么多年了, 西凉也不会在意她身上另一半的血脉。若她的父亲是计良,母亲是我朝尊贵的天子,西凉会怎么做?能认吗?”
最后三字‘能认吗’似一把火, 烧了遮掩的窗户纸。
谢昭宁抓住重点,“所以你也不知道?”
“我只知不是西凉质子,她与谁在一起, 我如何会知晓, 但她今日认你, 不认荣安, 我就知晓她打的什么算盘了。她不想将软肋留给西凉, 所以只能告诉自己,荣安不是她的女儿。”
说完后, 她又得意的笑了, “你听听,多虚伪呀。”
“你如何确定我与荣安是双生呢?”谢昭宁继续问, “你之前可是没有发现的。”
承桑珂坐在灰尘上,衣裳灰扑扑的, 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她笑得疯狂,眼神痴迷。
“因为她认了计良呀,计良的底细,我很清楚,他没有女人。”承桑珂勾了唇角,当年东宫内能自由行走的唯有计良,“巴邑王去哪里找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呢?”
“若不然,那人的身份不如计良,卑微不堪,可这样的人入不得东宫。她说是计良,那荣安就是她的女儿。若不是计良,你的父亲是谁,巴邑王怎么就那么巧地找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承桑茴认了计良的话,荣安就是她的女儿。
若不是计良,巴邑王从哪里去找相貌一样的女孩。
所以,就是计良,荣安和谢昭宁一样。
谢昭宁抿唇,沉默不语。
承桑珂面上带着疯狂的的笑,语气冰冷:“所以,你痛苦吗?你差一点就成为被抛弃的那个我猜,谢蕴现在恨不得荣安死在西凉,她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荣安,保全你的地位。”
“真好啊,我痛苦,你也痛苦,她也痛苦,一起痛苦吧!”
她肆意地大笑,笑声刺激耳膜,谢昭宁不耐烦地捂住耳朵,冷冷地看她一眼:“世间这么好,那就好好地待在这里。”
承桑珂意识到什么,猛地往前一扑,试图抓住谢昭宁,谢昭宁怎么会那么傻,转身避开她的触碰,“你说的,一起痛苦,我怎么会让你愉快地去死,活着,好好地活着,生不如死的的活着。”
“你骗我。”承桑珂五官狰狞,犹如恶魔,“你骗我。”
谢昭宁冷笑:“骗你又如何,你骗了多少人,我骗你一回罢了,谢谢你今日告诉我,我的父亲不是西凉质子,我的父亲是我朝人,我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储君。”
言罢,她转过身子,笑容凝滞,面色狠厉,大步走去。
“谢昭宁、你骗我!”
谢昭宁恍若没有听到承桑珂凄楚的喊叫声,捂着耳朵,匆匆离开。
宫门咯吱一声,徐徐关上。
谢昭宁一口气跑了许久,喘着粗气地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明明是冬日,她却已经大汗淋漓,心中庆幸又沮丧。
她捂着脸,汗水滑下,她恍若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内心中忐忑、不安,还有几分欣喜。
她坐了会,平复情绪,照着出宫的路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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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仓皇出宫,爬上马车,乍然抬首,却见谢蕴坐在她的车里,手中捧着书来看。
谢蕴一袭官袍,气质高华,执手的书细长,专注的神态让谢昭宁忘了呼吸。
“问明白了?”谢蕴轻轻询问,关上书,平淡的眼睛映照着谢昭宁的苍白的脸颊。
谢昭宁吞了吞口水,“她只说不是质子,说陛下认下计良,那荣安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