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沙发轻陷,林溪桥盘腿窝了上去,胳膊撑在身侧摇了摇。
安鱼信没有转过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膝盖。
她听着身边人继续细声慢语:“你知道吗,有种东西叫做缘分。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很有缘。”
“我对你好,我很愉悦。”
“你给了我精神满足,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假如实在过意不去,就想着以后有能力的时候再帮我忙,还我这个人情。”
“小鱼信,听我的话,好好长大。”
安鱼信转过头:“只是因为如此吗?”
林溪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只是因为您觉得我们有缘,所以您才对我这么好吗?”
林溪桥笑了,又重重揉了揉安鱼信的脑袋:“当然还有别的,你想听我夸你吗?”
“我印象里的小鱼信,勤奋上进,谦和懂礼。有其表却不矜骄,持其器仍旧敦厚。这样的人,如何叫人不喜欢呢,不想对她好呢?”
九色鹿冲破围栏,在她还有神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踏云而上。
安鱼信又冲上天把它拽了下来。
半晌,她轻轻说:
“老师。”
“我想抱抱你。”
第18章 国庆
她看见了跟前人眼底一闪而过的花火。
然后自己就被拉入了一个花果香四溢的怀抱。
她一滞。
背后被轻轻拍了拍,抱着她的手慢慢收紧,轻轻摇。
她沉默片刻,转过身去,环住了林老师的腰。
白云绵软,人体的温度徐徐缓缓延展,踏过万水千山来相邀: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听见林老师轻笑:“小鱼信,这么大人了还爱撒娇。”
声音似乎很近,隔着皮肤和衣物直接传到了她四肢百骸;又似乎很远,荡起了无穷无尽的铃叮脆响。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国庆当天爸妈打了视频电话来问候,又表达了不能回来陪伴她过节的遗憾。
安鱼信摇摇头,轻笑着叫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爸妈那么忙,多注意注意自己身体。我好得很呢。”
妹妹在一旁朗声叫姐姐:“姐姐,我马上要参加英语比赛啦,姐姐祝我好运!”
“嗯,祝你好运呀。”安鱼信被可爱到了,隔着屏幕摸了摸她的脑袋。
刷了几套题,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
昨日林老师听自己说阿姨不在家,就让自己一日三餐都过去吃。自己本能地要开口拒绝,却见林溪桥做了个“嘘”的动作:
“方才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她还是有些报赧,于是用相见欢词牌名写了首七句的藏头诗,藏的“林老师人美心善”。
然后工工整整地抄到了泼了些彩墨的小卡片上,又裁了裁,打了个洞穿上绳,做了个书签。
今儿不穿校服,她翻出了条长袖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了比划,甚觉合适。
十一点半,安鱼信穿戴整齐,揣上书签,准时赴约。
林溪桥收到书签时肉眼可见地兴致高涨,吃完饭拉着安鱼信又要去画画,说看了这首词后脑子里又闪过一个画面。
走笔游龙,三五下便勾勒出了大形。
是一个花红柳绿的院落,又有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手舞足蹈地从围墙上往下跳,但似乎没找好落脚点,看着是即将摔一个大马趴的趋势。
林溪桥勾着勾着,又忽地回头瞅了一眼看得愣神的安鱼信:
“诶,你今天穿的也是红色连衣裙。那女孩莫名和你好像。”
安鱼信只觉一片呆滞。
一些闪烁着的梦境碎片沉沉浮浮,拨开冗杂的回忆密密麻麻钻进脑海。
她兴致勃勃约了林家二小姐玩,林二小姐却没有准时赴约。
她很生气,就爬人家墙头。
不曾想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脚一滑,张牙舞爪地就往下掉,眼看就要摔一个大马趴。
却见院子里的那位看着文邹邹弱不禁风的二小姐直接一闪身冲了过来,一把将她稳稳接住。
她甚至没看清二小姐的动作,只觉得一阵香风席卷而来托起了她,接着眼前一闪,滚向了温软的怀抱。
听见耳边林溪桥关切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询问,她倏然回神,笑着摇摇头,只说:“林老师画的太好看,一时看入迷了。”
林溪桥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熟练地装了画框,把画送给了她。
——
吃完饭她回房学习,晚上仍是去隔壁蹭了一顿饭。
蹭饭时她和林溪桥说,明天中午有朋友从S市过来玩,后两天就不过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