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栀子花树没开,但甘柑纸巾上的栀子花一直开着。
嗅着熟悉的香味,杜却池油然而生股莫名情感。
“你把我送你的珠子给别人了。”
甘柑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起伏。
但这让杜却池胆战心惊。
低头看眼手机,已经十点半了。
杜却池简单跟甘柑解释一通为什么要把珠子借给别人,然后扯出个僵硬勉强的笑容,演技拙劣地强行转移话题。
脑中蓦地闪过细光,杜却池把课后他问老师得来的复杂想法开诚布公。
“甘柑,你是渡鸦吗?”
杜却池吞吐道。
二人脚步不停,往南门走去。
甘柑不动声色安静地盯了杜却池一会,杜却池被看的心里毛毛的。
间隙,甘柑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被一层白色瞬膜覆盖,像是覆了霜雪,转瞬即逝,杜却池还没来得及惊讶,甘柑又恢复如初,他轻轻眨着眼睛,表现的和平常人并无区别。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隐约回答了杜却池。
这次甘柑出手再次捞回了他,杜却池能明显感觉甘柑心情不是很好。
他都不愿意和他讲话了,就算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杜却池手插兜,踢着脚下小石子百感交集,在寒风中等甘柑将停在指定停车点的车开过来。
甘柑停得太远,他懒得再走。
背后忽远忽近传来一阵嬉笑大闹声,杜却池自觉站得离门口远了点,最后干脆直接走到红绿灯口。
“杜却池?”
有人迟疑喊他名字。
杜却池听见这分外熟悉的声音为之一怔,踢走石子,回头打量那渐渐走近光亮里的模糊身影。
“陈喧。”
“原来你说的有事也是要出去啊。”表演圆满结束,陈喧带领话剧社成员出来消遣庆祝,没想到又撞见了杜却池,他笑道,“着急忙慌出来那么早,还没走呢?
杜却池含糊应声。
对面的红灯倒计时结束,他提醒他:“是要过马路吗,现在可以走了。”
陈喧话音刚落,远处一辆摆脱夜色驶入视线内的车打了两下前照灯,亮光直直刺进二人的眼睛。
陈喧眯起眼,看着通体漆黑的轿车缓缓于杜却池面前停下,然后是“咔嚓”的开门解锁声。
驾驶座车窗下移,露出一张极其吸睛的好看脸庞,车内没开灯,黑色化为雾气缭绕着他深邃五官,瞳孔晶体却因为窗外的光源反射散着淡漠的光。
杜却池离车近,还感受到了从窗户逃出来的暖气,他走上前拉开后门,打不开,他脸色有点尴尬,转而只能绕一圈去副驾。
“陈喧,我先走……”
“你们是小却的朋友吗?“
杜却池听见甘柑开口说话,“晚上了是还要去哪里玩么。”
甘柑的目光幽幽落到了陈喧脸上。
边上的几个社员噤声,互相间正小声讨论出现的好看男人。
“是啊。”陈喧说,“我们演出结束,预定了一个夜间餐厅和KTV要去好好庆祝一下。”
“本来还邀请了杜却池,但他好像因为某些原因遗憾不能去了。”
陈喧这句话说的就十分有意思,明里暗里就是在把杜却池去不了的原因往甘柑头上推。
甘柑也不恼,看眼后视镜里驶来的出租车,淡笑道:“今天正好是我们小却的生日。唉,我蛋糕不小心买大了,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这样吧,我跟着你们的路径走,到餐厅后分个蛋糕怎样?”甘柑说,“很快的,分完蛋糕我们就走,不会打扰你们庆祝的。”
社员们热情的很,一听见今天是杜却池生日就忙说可以,开心是要传染的。
“啊呀什么打扰不打扰。”
“生日欸,人多才热闹!”
“对呀,今晚我们的演出道具还借了杜却池的,感激都来不及。”
有个社员道:“哦对了,社长,你东西还给杜却池了吗,刚才不是忘记还了吗?”
陈喧闻言,慢吞吞从口袋里拿出戒指,他没有选择把嵌在上面的黑宝石摘下来,而是抬起杜却池略冰凉的手,当着甘柑的面将戒指套进杜却池无名指上。
像求婚一样。
杜却池惊得缩回手,视线与陈喧对视几秒,又看向另一侧似笑非笑的甘柑。
“既然还了,我们就走吧。”甘柑眼里含着未变的笑意,“你们的车恰好也到了。”
“麻烦问一下您和杜却池是什么关系啊?”两位女生红着脸结伴跑上前道。
甘柑睨了眼刚坐在自己身边突然炸毛的杜却池,回答她们:“我是他的哥哥。”
好安静。
甘柑车内暖气开得太足,杜却池没一会儿就热得脱掉了羽绒服,他看眼仍旧裹着厚实毛衣的甘柑,忍不住说,“你不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