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戒指还要戴多久。”
甘柑打方向盘,然后踩下刹车等绿灯。
红色的光穿过挡风玻璃晕到他错落有致的侧颜,杜却池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才终于有了摘戒指的动作。
甘柑冷笑道:“别人戴在你无名指戒指上的宝石,居然还是我送给你的。”
杜却池拧眉,总觉得甘柑话里意思怪怪的,整的他沾花惹草对不起他似的。
杜却池找不到回话,就偏头看窗外流动的灯光没再理甘柑。
两人之间的氛围产生微妙的变化,但一向迟钝的杜却池没发现。
他时不时偷看反光镜里后座的蛋糕,怀疑甘柑故意买那么大蛋糕的,很明显是多人聚会才会预定的类型。
陈喧他们的出租车在一家霓虹灯前停下,后面就是一家灯火通明的夜间餐厅。
杜却池要下车,发现打不开车门,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无疾而终,他困惑地看向甘柑,甘柑正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
“把我给你的东西擅自送别人,小却,我现在有一点生气,你说该怎么办?”
“我买好蛋糕,高高兴兴来接你过生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
“如果你不多此一举,现在你已经许完美好的愿望,我们可以顺利进行下一步,也是我心愿许久的最后一步。”
无机质的眼睛像潭死水,杜却池暗感不妙。
甘柑语气很轻:“你可以哄哄我吗?”
下一秒,车载储物箱拉开,哗啦啦滚出数颗纯粹的玻璃珠。
“这些只不过是普通的,同时也是你打小就喜欢的珠子。”
甘柑动作温柔抚摸杜却池的眼眶,像欣赏玻璃罩中的瓷器,他说:“小却,先实现我的心愿吧?”
--------------------
*摘自王尔德的《莎乐美》,有轻微改编。
好长一章,本来想切开的,想想还是连在一起放出来了。
第15章 小却十四
杜却池将脑袋深深埋进甘柑怀里,手机砸在柔软的毯上,一位备注为“哥哥”的好友成为了他最新的列表置顶。
甘柑剥开他,先在手心里将冰冷的玻璃珠捂热了才塞进去,可惜他自身的温度并不高,杜却池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甘柑抚平他颤抖的肌肤,耳边同他亲昵私语:“今天是小却的多少岁生日,我们就像插蜡烛那样,往里面放多少颗可以吗?”
杜却池涣散的眼神恢复一瞬明晰,和甘柑充满温柔的视线交汇。
“不,不行。”杜却池反抗道,“不可能塞下的。”
“好吧。”
甘柑一如既往的“好说话”。
又是一颗温凉的珠子入体。
“那能放多少就放多少,不勉强我们的小却。”
杜却池侧过脸,鼻尖贴紧甘柑的大衣,檀木香水味包围着他,他轻轻呼吸,觉得自己像是躺进了一口雨后潮湿的棺木中。端庄肃穆的司仪操办葬礼流程,念诵往生咒,他多么的神圣高洁——实际却又是杀害他的凶手,操控了无生息的他。
伴随着甘柑手上动作,杜却池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到车门,他抗拒着后倾,双脚紧绷,用力到蹬乱了地毯。
“不行!”
杜却池忍受不了难受的异物感,可推开甘柑的手上气力又小的可怜,这点威力对于甘柑来说微乎其微。
“十颗。”
甘柑开心地亲了亲杜却池嘴角,口吻像是夸奖表现优秀的小孩般:“我们小却可真厉害。”
“……拿出去。”
杜却池扬起跳动血管的脖颈,像只濒死的白天鹅,他深呼吸,语不成调,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滴到脖子上,最后被甘柑舔抹。
“这可不行。”
“我打了十五分钟电话你才接,作为对我的弥补,你也要吃它们十五分钟。”
“这对你而言不算什么,是吗?”甘柑将杜却池错愕、难以置信的眼神尽收眼底。杜却池隐忍着不敢说话,一出口就是连自己都不堪入耳的呜咽声。
好在向来体贴入怀的甘柑很会关照他,知道他不方便开口,于是帮助他作出了回答。
“是的。”
甘柑舔了舔牙齿,没忍住咬住了杜却池惑人的脖子,他舔舐他发颤的肌肤,然后试探性地放下尖牙,感受血管的收缩与起伏,他清楚地知道,只要对准这个地方咬下去,杜却池就会在短短几秒内从鲜活的人类,慢慢变成一具比他还要冰凉的尸体。
但他不会这样做的。
甘柑避开血管,只不过象征性地磨一磨牙舒缓心底隐忍甚久的怒气和躁意,可他抬眼再看,杜却池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已赫然嗜咬出一道明显的红色牙印。
“啊……”甘柑苦恼地跟发抖的杜却池抱歉,“这下可真麻烦了,待会我们还有和你朋友去过生日,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