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什么?卡塞洛迪顿了顿,他很少看见苏灼露出这样的表情,很多时候他都是冷静的从容的,即使当时被发现身份他也是如此。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仿佛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他计划内,没有人可以破坏他的平静,坚不可摧的平静。
可也是苏灼,他亲自用真实打碎了所谓的平静,他也会感受到不好意思,他也会柔软地对待喜欢的人。
这就是他的小王后,即使重复一千一万次,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小王后。
“不许吓我,我真的会害怕”卡塞洛迪哑着声音说。
黑眸中翻涌着的种种情绪都在昏暗的卧室中隐藏了一些,苏灼是唯一靠近能够清晰看见他此时情绪的人。
他知道国王真的在后怕,连体重轻一点都要担心许久,在他不知道的出门旅行的时候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可他还是选择放他走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吓你了”
“作为补偿,要听我唱歌吗?”苏灼笑着问。
在宴会上也只听到了简单哼歌的卡塞洛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特意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苏灼圈进怀里,耳朵靠近他的小王后。
当听到歌曲的第一个音调时,他就觉得熟悉,这种没来由的熟悉和安抚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歌词他听不懂,但可以感受到歌曲中起伏的情绪。
随着歌词的吟唱,灵魂都像是被洗涤了一样,一种新生感满满地挤在心头。
所有的杂念都被清除,他伴着歌曲也开始体味到某种淡淡的悲伤感,就像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路,他在路上失去了许多许多重要的不重要的。
回望过去,连自我都开始模糊了。
当曲子到末尾,悲伤感被孤注一掷代替,他知道此刻的情绪不单单是歌谣里故事的情绪也是苏灼某一刻的情绪。
赢得一切的喜悦感随着尾声的到来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所有的悲伤都为了此刻的喜悦焕然新生。
歌谣的末尾是吟唱声,没有歌词,如同故事最后的注脚,他在给这一部故事盖棺定论,用后世的眼光回望,与历史中的英雄对望。
当歌谣结束,卡塞洛迪久久没有开口,他还陷在歌谣中,他还陷在苏灼的情绪里。
他想起苏灼寄来的信,在信中他知道了一切。
也会有一瞬间的怀疑,他觉得熟悉是否因为另一个自己早已听过了。
“以后只给我一个人唱歌好吗?”卡塞洛迪不去强求过去的事情,他求与苏灼的未来。
真不愧是国王陛下,苏灼挑了挑眉,表情仿佛在说,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我很希望你们会成为一个人”苏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其他的事情。
他终归还是不想看到两个人自相残杀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卡塞洛迪的手指滑过他的唇,点在他红嫩如盛开玫瑰花的唇珠上。
黑眸里沉淀着风暴,面对这样好的只有唯一一个的小王后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他相信另一个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小夜莺,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为什么不杀掉另一个人呢?你已经是我的小王后了,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王后”卡塞洛迪压在苏灼唇上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唇肉从指尖旁溢出。
移开手指,他吻了上去。
第九十六章 狩猎对比
马车的轮子在道路上滚过,卷起飘荡的花草,吹来的风一下下梳过草地,在林间自由地跳跃着。
树林中茂盛生长的枝叶遮挡住了太阳的光线,只投下一个个光斑照亮中间的小路,像是一个个小灯泡。
苏灼驾驶着马车在林子里行进,他提前写了魔法信给汤迪表明自己最近就会来,不知道林子里的汤迪有没有收到信。
想到住在小屋里的小孩,苏灼的心就一点点软了下去,他真的很像卡塞洛迪,出于爱屋及乌,再加上天然出于对幼崽的爱护,暂时苏灼还是很喜欢汤迪的。
他没有按照卡塞迪与他的约定立刻去庄园里,而是来到了林间,默默计算着相处的时间。
卡塞洛迪的意愿在他看来也很重要,虽然本质上他们是一个人,但既然不愿意融合,那就算了吧。
苏灼难得有点逃避心理,他躲进了林子里,阳光在马车的透明提灯灯罩上跳跃,灵活俏皮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就像是四处旅行的贵族少年,在路过的某个木屋中可能会偶遇落难的公主,但他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公主的长相,又让人怀疑他才是落难的公主。
马车停在之前的位置,苏灼灵巧地跳下了马车,他披上黑底金纹的兜帽像是来拜访朋友的小巫师敲响了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