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不甘吗?你才是最棒的,你应该荣誉加身,你应该光辉伟大,你应该登顶,然后一览众山小,而不是时博亨的妻子、时家掌权人背后的女人!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不应该仰望别人,而是应该让别人匍匐在你的脚下!”
时昭贞缓缓摇头,“小溪啊,你也五十几岁的人了,五十而知天命,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小珩幼稚也就罢了,小谦和你怎么都一个样子?”
时溪咬唇,她不想母亲把她和弟弟们并论。
时昭贞继续:“世界的运转规律即是如此,这天下还是男人的,男人会结成利益群体,先把女人挤出去,再捉对厮杀。”
时溪反驳:“这世界上女企业家多了,女政治家也有,科学家、艺术家、甚至军事家。”
时昭贞轻声道:“比例?”
时溪听这二字立马无言。
“你以为没有你父亲,我能在商场立足吗?他们会怎样欺负我?你不是也经历过吗?”时昭贞问时溪,“难道你不记得你大学刚毕业,第一次做项目,供应商对你恶意抬价,你回来对我诉苦说他们背地里说因为你是女的,看不惯你颐指气使,所以故意报高50%的价格?”
时溪记得,历历在目,所以她后来狠狠地整治了那些供应商,让他们服服帖帖给她做狗。她是赏饭的大爷,吃她的饭,就要把尾巴夹起来,否则碗都别想要。所以母亲的理由说服不了她,她不服。
“女企业家社交账号底下的留言是什么?”时昭贞道,“是对女企业家容貌的品评,是不入流的黄色笑话,是对女性身份做企业的质疑。而男企业家社交账号底下的评论又是什么?是夸赞,是跪舔,是排着队叫爸爸。”
时溪不屑一顾,“那些都是低端人的自嗨,他们活得像大粪,所以就要靠恶心别人产生幸福感。我为什么要管他们?他们在我眼里连蝼蚁都不如,更比不上大粪,大粪还可以种菜。”
“所以我说你不懂顺天,”时昭贞针锋相对,“他们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元素,更是一颗颗螺丝钉,没有了他们,世界上最脏最累的活谁干?你干还是我干?不但我们需要他们,他们还不能太穷,他们还要有点钱有点‘权’在手中,二战前的大萧条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
时溪皱眉,她越来越不理解母亲的意思了。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时昭贞轻言道。
时溪不解。
“顺应天命,借势而为,过刚易折,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时昭贞缓缓说。
时昭贞看女儿依旧蹙眉,便又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时溪隐有所悟。
这时从时溪身后屏风处走出一人,他站定,直视时昭贞。
时昭贞脸色骤变,却又迅速恢复自然,她温声道:“小宣,你来干嘛?”
时任宣的视线从时昭贞处转到时溪身上,他沉声说:“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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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昭贞奶奶的意思,用大白话说就是:首先客观上承认男权世界,然后懂得一些手腕,拿男人当挡箭牌,借男人之势,送自己直上青云。
她自己拿丈夫时博亨当踏脚石,她劝时溪也可以拿时任宣、时中珩,乃至任何一个男的当踏脚石,助力她登顶。
(以上为时奶奶的思想,而非作者本人的,无论赞誉还是谩骂,由时奶奶一力承当,比心。)
第 49 章
“她不过是让咱们所有人互为磨刀石罢了。”时任宣道。
时昭贞,豪门世家出身,时家三女中排行老二,从儿时便展露出过人的聪慧,成年后进入ShiS集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二十三岁那年父亲为她安排了婚事,父亲本以为接受新式教育的二女儿会反对,但意外女儿没有犹豫一秒便点头答应。
石博亨,时父看中的人,虽比女儿差了些许,但绝非池中物。这样的人和女儿结婚,算是强强联合。
时父去世后,时博亨迅速掌权,以凌厉肃杀之势清除外敌,整肃时家,而背后时昭贞厥功至伟。
时昭贞三个儿女中有两个是人中龙凤,以后站在时家中心的最好是小谦,当然退而求其次小溪亦可,小珩也可,她不介意是谁,但必须是强者,能担得起这份家当,并发扬光大的强者。
“她要的是一个能担得起时家的强者,而并非你我。”时任宣毫不掩饰地直言道。
时昭贞轻笑,看向时任宣,开口道:“错。”
她停顿了一阵,才继续说:“不是一个,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是强者。”
时溪眼神明暗不定。
“你把我弄回来就是为此?”时任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