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臣与内侍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阻止。
"哎呀,使不得! 使不得啊!"
"刀剑无眼! 太子殿下,郓王殿下! 快且住手!"
两位皇子同时喝退他们。
徽宗傻了眼,适才赵楷让他别插手,静观且是,没料到儿子们动起刀剑来?徽宗一声呜呼,晕厥过去。
彼时,王昂也在,知道郓王楷要走那步万不得已的险招。
冬日微弱的阳光掠入殿内,照在王昂苍白的脸上,也照在两位皇子旋起的刀光剑影中。
郓王楷的剑术胜于太子桓,然而太子桓过于愤怒,丝毫不甘下风,拼尽全力抵挡并做反击。
咔 ——
最终,太子桓的长剑划过郓王楷的手臂,与此同时,郓王楷击掉太子桓手中的剑。
落剑敲在冰冷的地面,清脆的余音萦绕于空旷的大殿。
"皇兄,你觉得,谁赢了?"
太子桓双眸充血,一番怒笑:"赵楷,你真以为,这个皇位是我的梦寐以求?只不过,我生来就是皇长子,倘若被人赶出东宫,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何等感受?你肯定从来没有替我想过! 你已经拥有一切,可是还不够,还想要我的太子之位!"
"一直以来,我赵桓活得谨小慎微,你们喜好的富贵奢华,我没多享,你们在意的美人佳丽,我不执着...... " 太子的脸庞逐渐露出沉重的悲恸。
"你们以为我看不清么?! 之前京城洪灾,我也是被人推上城楼,设法退水,可笑,太可笑了! 受人摆布,够了,我真是受够了! 我不愿意,这一辈子,仅当一个身不由己的傀儡......!"
太子桓倾泻心中的愤懑,这一瞬,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淋漓!
他还要说!
"倘若,我接受皇位,守不住京城呢?" 太子桓凄楚地笑起来,"是不是,我赵桓还会背负千古骂名?! 我一堂堂太子,竟然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抉择......?! 我不要,不要再受你们的摆布!"
郓王楷蓦然扬唇,似乎等到了该来的结果,手一松,宝剑滑落。
"皇兄...... 我从未恨过你,反而,我曾经时刻冀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一声皇兄极为悲切,郓王楷噙住泪水:"倘若,皇兄真心接纳皇位,我赵楷,我的这条命,属于你,属于大宋江山,我定当陪皇兄一同守护社稷,万死不辞!"
太子桓万万没料到这个忽如其来的转变,逐渐冷静。
郓王楷指向落在地面的长剑:"皇兄你愿不愿意,从今往后,我们的剑,共同对着那些正在踏破我们国土的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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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清肃,徽宗潜逃#
宣和七年二十四日,赵桓继位,是为钦宗,御垂拱殿召见群臣。
徽宗成为太上皇,被尊为教主道君皇帝,退居龙德宫。
改元靖康。
良久以来,佞臣当道,如今新主就位,正是肃清朝堂的良机。太学生陈东率其徒上书,言辞愤切:"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六贼一词既出,朝堂大震。
徽宗的退位,让围绕在其身旁的宠臣失去靠山,各个人心惶惶。
钦宗赵桓论功行赏,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丞、亲征行营使; 吴敏知枢密院事; 王昂也被委于重任,提为尚书左丞。此番,赵桓没有报复郓王赵楷,而是摈弃私怨,让他继续掌管皇城司,同仇敌忾,共守京城。
金军那边,郭药师的倒戈,幸好王昂早就知道,之前已分散他的兵力,途中除掉了他。
还有京城西北处的牟驼冈,乃天驷监牧养之地,战马两万匹,还有众多草料,在王昂的策略下,这回总算没有落入金军手中。
不过,金军愈渐逼近。
身为宰执的白时中、李邦彦惶恐不安,劝钦宗暂且避一避,甚至思量迁都之举。
"陛下万万走不得!" 李纲全心主战,险些又要刺臂血书,"大宋宗庙社稷、百万都民皆在京城,陛下怎能离开?! 当务之急,乃加固城防,厉兵秣马,等待勤王之师!"
王昂鼎力支持,言道:"金人的西路军受阻在太原,现下,完颜宗望率东路军五六万人,渡过黄河,孤军深入,所携粮草不多。我们这边,城内六七万禁军,城外,种师道都统率十万西军正在火速赶来,还有数万各路勤王之师,少之也有二十万! 届时对金军内外夹攻,定能大胜!"
"对,且要打得他们丢盔弃甲,一蹶不振!" 李纲十分认同,与王昂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