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有些疑惑,他们发现过有旁人留下的痕迹。
“也不算,夏日最热的正午,也会散一会子,顶多一两个时辰。”许菱玉想想道,“听说前些年总有猎户心存侥幸,想趁雾散的时候,进去抓更好的猎物卖钱,可进到那片林子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家人也不敢进去收尸。唔,二十年前好像有人进去过,说是山林深处有一大片山坳,我也忘了是听芹姨还是包大娘说的,多半是有人吹牛说的,毕竟没人能证实啊。”
“但也有人信,丢在那里的人多了,乡亲们就称之为鬼岙,告诫小辈们都不准进去。”许菱玉怕顾清嘉好奇,抓住他小臂叮嘱,“总之,那山里邪门得很,你去求学,走常走的路就成,切莫好奇,往深处绕。”
“知道了,为夫这么大一个人,阿玉倒把我当小辈叮嘱。”顾清嘉亲一下她眉心,低低笑,“这么不放心我?怕我丢了?舍不得我是不是?”
她是关心他,他却说这样不正经的话。
许菱玉羞恼不已,张嘴狠狠咬了一下他近在咫尺的小臂。
片刻后,她起身穿衣。
顾清嘉倚靠床头,指腹摩挲着小臂上两排浅浅齿痕,望着她窈窕背影,细细回想她方才说的话。
有些话,虽是听说,倒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已是暮春时节,不久便要入夏,或许他和长缨可以进山林再探一探。
离开京城前,他私底下奏请父皇削藩,并非一时意气。
他早已察觉到六大王爷有不臣之心,所以他此番来宁州,不仅是为了查找丢失的药材,也想从看起来最闲散恭敬的宁王下手,找到六大王爷勾结的铁证。
这日出城后,顾清嘉和长缨没有直接上云雾山,而是在山下几个村子里打听了一番。
村民们的说法,与许菱玉说的,不谋而合。
甚至,丢失在鬼岙里的村民,便有他们认识的。
“告诉上官霈,再假装两日,暂时不必着急进山林了。”顾清嘉淡淡吩咐。
待他们离开后,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青年,望着他们的背影,微微错愕。
诶?那不是他家姑爷么?打听鬼岙的事做什么?
顾清嘉怎么也没料到,他们最后经过的这处田庄,是许菱玉名下的嫁妆,而这青年,正是芹姨的亲儿子,许菱玉的乳兄,沈禄。
当下,沈禄就想进城向许菱玉禀报,看看这贾书生是不是想背着小姐做什么坏事。
可他这会子还有事要忙,脱不开身,只得先忙手里的事。
今日没上山,时辰尚早,顾清嘉绕路去了一趟宁王府,依然是赶在晚膳时分回桂花巷。
这会子,许菱玉心情正好,金钿去租车行亲眼看过了,她们昨日请的那车夫,活得好好的,一点儿事没有。
可见姓李的车夫横死,与她们并不相干,许菱玉彻底放下心来。
用罢晚膳,洗漱毕,天色已全然暗下来。
许菱玉手边摆着话本子,却没打开看,白玉瓶已被她攥得温热,她脑中仍是天人交战。
今夜要不要先给秀才吃一粒呢?
若不给他吃,他来闹她,她没招架住怎么办?
可若给他吃了,早上才荒唐过,晚上他没那想法,却被他喂了这药,多无辜?
没等她想好,顾清嘉已迈步进来,天青色广袖寝衣衬得他清风朗月般俊美。
许菱玉忙翻开话本子,假装看得专注。
仓促间,白玉瓶却倒了,顺着书案滚动,眼看着要滚落。
许菱玉只得丢开话本子,伸手拦住。
白玉瓶得救,她却陷入窘境。
“这是什么?”顾清嘉蓦地想起长缨描述过的白玉瓶。
他语气疑惑,眼底却透着饶有兴味的浅笑。
早上才刚有过一回,今夜阿玉又想了?
阿玉既如此喜爱与他亲近,看来对他应当是满意的。
那她特意去讨避子药来,便不是不想生下与他的骨肉,而是她暂且不想怀上身孕。
也好,她自己都还小呢,他怎舍得让她当阿娘?
且有了小崽子,便多个人与他争抢阿玉,不如现在,阿
玉独属于他。
听到他的问话,许菱玉头皮一紧,额角微微冒汗。
她竭力保持镇定,说出她早已斟酌无数遍的托词:“啊,这个?是补药,专给男子补身子用的。”
顾清嘉挑挑眉,坐到她面前书案侧,居高临下睥着她,带着意味不明的压迫感,浅浅弯唇:“阿玉的意思是,为夫需要吃药助兴?”
第36章 流言 秀才,你怎么单说二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