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助兴?还有那种药?
许菱玉愣了愣, 蓦地想起与他亲近时的画面,登时血气上涌,面颊涨红。
即便有, 他也不需要啊。
再说,她哪会弄那种东西给他吃?
“当然不是!”许菱玉否认, 也不解释, 小手往回一收,将白玉瓶藏至身后,“你, 你不吃算了。”
今日且作罢,改日再偷偷喂给他吃。
拌在他晚膳里如何?似乎也不太好,万一被他当成沙子吐掉呢?
许菱玉胡思乱想着,娟秀的眉尖不自觉颦起,似乎遇着了什么难解之事。
“我吃。”顾清嘉轻笑, 一手扣住她细肩,将人拥在怀中, 另一只手探至她身后,从她手中摸过那白玉瓶,递到许菱玉面前,“阿玉喂我什么,我都吃。”
这一瞬,许菱玉几乎怀疑,秀才会不会猜到是什么药了?
她睫羽微颤,敛起些许, 动作迟缓地小心打开瓶塞,一粒黄豆大的褐色丸药从瓶口滚落她掌心。
许菱玉拈在指尖,递至秀才唇畔, 凝着他英隽温情的眼。
若他不肯吃,便说明他在试探她,他已猜到这是什么药。
哪知,她手指并未再进一步,秀才轻启唇瓣,将她指尖丸药含过去,喉结滚动,毫不犹豫咽下。
他不知道。
她说是补药,他便信了,也吃了。
许菱玉松一口气,没想到这样顺利,她不需要再去想旁的法子。
可不知怎的,她心中生出一股别样的柔软情绪,那情绪让她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想落泪。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么?她给他便吃么?秀才为何这般相信她?
今夜,许菱玉将他抱得格外紧。
顾清嘉虽不知何故,却也大受鼓舞,越发温情,全副心思花在她身上。
枕在他臂弯,被他搂在怀中哄睡时,许菱玉不由得想到,世间每一对夫妻,都曾是这般亲密缱绻、神仙眷侣的模样,为何结局却千差万别?
千娇表姐不必说,姓段的本就不是她喜欢的,走到如今的地步,几乎是注定的。
韦氏与许淳,一个欺骗,一个贪色,到如今互相怨怼,也不可惜。
可她阿娘呢?
记得芹姨说过,阿娘与许淳成亲前两年,感情甚好。
直到阿娘生下她,要照顾她,要经营铺子,还要为许淳打点,处处费心,身子便时常疲累,许淳却不知体谅,还曾嫌阿娘性情不及从前温柔。
小时候,她听芹姨说这些,还不太懂阿娘的辛苦,只知道许淳不好。
如今,她也成了亲,虽未当谁的阿娘,可她已可以想象到,那时阿娘独自支撑,该有多辛苦。
许淳不体谅便罢了,但他毕竟于阿娘恩爱过,怎么能狠心把阿娘推到江里?!
时至今日,许菱玉仍无法接受。
不过,这是芹姨的猜测,毕竟那晚许淳跑出去找过阿娘,也去过清江边。阿娘一夜未归,第二日在清江县下游的芦苇丛被发现的。
芹姨说,阿娘在激流中碰到过石头树枝之类的,磕烂了脸,穿的还是出门前的那身衣裙,她当时悲痛欲绝,都没忍心多看一眼,还是许淳亲手敛尸。
可惜,出事那晚,没有人亲眼看到许淳做过什么,许淳也从未承认过。
许菱玉蜷缩着,心口泛疼,有生之年,她定会查到证据,让许淳以血还血!
这一日,秀才没出门,许菱玉醒来时,他已坐在床边锦凳上,捧着一卷书在看。
倒是认真,许菱玉腹诽。
用罢早膳没多久,乳兄沈禄来了。
“你小子今日怎么进城来了?”芹姨扯住儿子问,“庄子上正忙,你不好好盯着,耽误了小姐今年的收成,看我不打你!”
“娘,儿子没偷懒,我是来找小姐的,有正事儿。”沈禄嬉皮笑脸哄着母亲松开他。
许菱玉笑望他:“什么事,还要你特意跑一趟?”
顾清嘉也在廊下,正陪许菱玉下棋。
听到这话,自然拈着棋子望向院中沈禄,隐隐觉得眼熟。
沈禄脊背一紧,怕被姑爷认出来,垂首道:“庄子上不好声张的事。”
闻言,许菱玉懂了,这是有事要防备着秀才呢。
“那你跟我去后院草亭说。”许菱玉起身,冲顾清嘉笑,“先不下了,你且看书去吧。”
长缨有事出去了,在后院说话,草亭四下敞亮,不怕人偷听。
不多时,许菱玉坐到亭中美人靠上,抬眸望沈禄。
沈禄躬身上前一步,朝前院望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小姐,昨日我在庄子上,见到姑爷和长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