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只记得在清江县的生活。
“救救阿玉,哪怕也把她关进这不见天日的深山里,王爷,我求求你。”孟茴嗓音哽咽,摇摇欲坠。
宁王眼中恨意浓浓,大步上前,紧紧扣住她双肩,迫她抬头望着他。
他已多年不曾触碰过她,眼底爱恨纷涌:“求我?你终于肯求我了?若十五年前,你也这样求着做我的人,我们怎会走到今日?阿茴,母债女偿,我不会放过你的女儿,任何一个,都不会。”
屋内,孟茴泪水簌簌而落:“顾仁暄,我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跟宁王,而是后悔,当初赌错了,她不该试图离间他们主仆,而是该佯装顺从,在宁王防备最薄弱时,要了这狗贼的命!
那样,或许她会丧命,可不会让阿玉陷入绝境。
还有思思,他想对思思做什么?
孟茴抓住他衣袖,却被宁王甩开,他什么也不肯再说,给她一个诡异的笑:“太迟了!”
随即,决然离开。
片刻后,于忠进来,看到跌坐在地,泪水涟涟的孟茴,心口阵阵刺痛。
阿茴说,她后悔了。
车厢内,只一盏不算亮的壁灯。
窗帷晃动的光影,拢在许菱玉面上,似隔着一层如云似雾的薄纱。
唇上的柔软触感,是顾清嘉始料未及的。
他怔在当场,反应不过来,许菱玉为何突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可事情似乎又与他想象得不一样,许菱玉行事,总能让他大开眼界。
就在他不知自己算是被轻薄,还是意外之喜时,许菱玉只是在他唇上轻抿了一下,便坐回去。
许菱玉收回手,轻轻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并无什么羞赧之色,眼神里勉强算有几丝兴奋。
很难说是因她的冲动之举,还是因那一吻。
她面上、眼中疑惑居多:“奇怪,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我试的方式不对么?没觉得甜,也不会忘记呼吸啊。”
“哼,话本子果然是骗人的。”许菱玉嘟囔。
随即抬眸,望着怔愣着,根本不为所动的贾秀才,想起杨柯那些建议,忍不住泄气道:“看来杨柯说的也都是空话,我试过了,根本没用。”
“算了。”她移开眼,不再盯着眼前并不如想象中好吃的俊俏郎君。
哪知,她手指刚从唇上放下些许,陡然被一只大掌
擒住手腕。
温和的绵羊郎君,仿佛顷刻间换了一个人,将她腕子禁锢在车壁上,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迫得她扬起细颈。
下一瞬,她气息被他堵住,攫取。
错愕间,齿关轻易被抵开,许菱玉指尖发麻,莫名觉得车厢狭窄的空间内,空气变得异样稀薄,她喘不上气。
“我胆子大,真敢试的。”顾清嘉脑中回响起她那句笑语。
忽而,他醍醐灌顶。
初时,顾清嘉只想用行动让她知道,有些尝试,不该妄下评判。
可莽撞厮缠间,他品尝到甜头,理智便开始失去掌控,想要更多。
良久,许菱玉嘤咛一声,赧然别开脸,大口大口喘气。
她抿抿发麻的唇瓣,终于转变认知,原来话本子里写的,都是真实感受。
还不止,她甚至会浑身发热,因呼吸不畅而脱力。
“甜的。”顾清嘉指腹轻压着她明显加速的脉搏,感受着她腕间滋生的热意,凝着她润泽娇艳的唇瓣,轻道。
他嗓音不复平日里清润,莫名蛊惑人。
许菱玉听着,只觉耳膜发痒,想抓抓。
她抬手捏捏耳廓,又觉自己这般情态太没出息了些,竟落于下风。
蓦地,她抬起眸子,故作倜傥从容,睨着顾清嘉:“那是我吃过玉带糕的缘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她不着痕迹挣挣手腕
顾清嘉松开她,顺势坐到她身侧:“还有吗?我也尝尝,饿坏了。”
他嗓音恢复了些,语气温和如常。
可他眼中含笑,凝着她的眼神盛着不同于往日的柔色,许菱玉没来由多想了。
她刚缓和些的面颊,登时又烧得泛红,赧然避开他的视线,倾身唤金钿:“金钿,那玉带糕,你是不是收起了些?”
“不急,回去再说,当心你腰上的伤。”
金钿回身,未及应话,便从落下一半的车帷下,看到姑爷将掌心扶在小姐腰侧,小心呵护的姿态。
方才马车里的话,她听得不太真切,一直为小姐担心着。
眼下看来,还是她家小姐有法子,再难的处境被小姐遇到,似乎都不算什么。
金钿扬起的唇角,半晌没落下来,窃窃忍笑。